第178部分(2 / 4)

小說:竊隋好駙馬 作者:千頃寒

晌,長嘆一聲:“梁王深謀遠慮,又有太皇太后懿旨,本宮倒是有所見不到之處了。”

蕭皇后也被自己猝然升格到“太皇太后”這個位置上,而變得有些恍惚,沒有再說什麼。蕭銑見大事已經得手,心中也是寬慰。

對於蕭銑來說,揚州畢竟是楊廣本人親自駐紮了幾十年的地方。百官和人心向著老楊家的還是不少的,哪怕經過宇文化及謀反時的倉促清洗。以及自己如今撥亂反正後的“勤王誤傷”,肯定還會留下一些阻礙。但是如果移到丹陽。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丹陽是南朝六朝故都,自己是蕭梁皇族後裔,又在本朝做了那麼多年江東的地方官和江南道經略使,經營得盤根錯節鐵桶相似,只要朝廷名正言順到了丹陽,而且是假借著楊廣的遺詔到了丹陽,那將來還不是一切都順理成章任由他自己安排?他將來奪取天下之後那種法理上的絕對正確性也不會容人置疑。

對於草頭王起家的人來說,這種法理上的絕對正確或許不怎麼看重。但是對於蕭銑這種貴族奪權改朝換代的開國君主來說,得位堂堂正正可就很重要了——而且其實論堂堂正正,其實誰都是想要的,農民軍裡頭成大事的人,多半也是想要的,很多沒有要的人只是得不到,而不是他不想。

殊不見,後世改朝換代的開國君主當中,驅逐韃虜。光復神州的那些君主應該是最光偉正、沒有半點奪權瑕疵的了吧?按說應該不講究什麼“繼承前朝法統”才對。可就是號稱“驅逐韃虜”登基開國的朱元璋,其實一樣登基後在官方意識形態上要跪添一下蒙元,反覆說蒙元得天下的正統性,同時他的農民軍政權是從蒙元那裡繼承過來的正統性——

究其原因。若是朱元璋不這麼說,那麼置韓山童、紅巾軍、小明王於何地?置那些最初反元的義軍於何地?後世人隔得遠了,只看到了大浪淘沙之後的朱元璋。就覺得反元的功績都是他的,卻不知當時人眼力。朱元璋只是一個對蒙元扯旗最曖昧,“緩稱王”。對自己漢人軍閥下手最歹毒的遊而不擊內行而已。以至於朱元璋的官方意識形態當中,也不得不強調“首倡作亂”之人的罪惡性,而把自己定位為“天下已亂之後出來收拾殘局的”——在這種形態下,第一個反元驅逐異族的軍閥就是該死,因為他擾亂了天下正統的統治,而他朱元璋不過是在天下已經被那些最初的亂臣賊子搞亂後,出來收拾殘局救國救民的,因此他誅殺那些首義的農民軍領袖才有合法正義性。

蕭銑不齒於朱元璋的人品,但是對於他的歹毒意識形態還是準備借鑑利用一下的。從古至今,倒不是說改朝換代的統治者都陰損歹毒,而是如果你不是所有同期人裡面最陰損歹毒最沒下限背後捅刀的那一個的話,你肯定活不到最後一個,這沒什麼好諱言的。所以,對於繼承楊隋的法統這一點上,蕭銑一定要做到法理上的完美無缺。

為了實現法理上的完美無缺,在揚州蕭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要做,所以敲定了遷都之後,蕭銑對蕭皇后問起了楊廣的身後事如今是怎麼操辦的。

這個問題不問則以,一問,又惹來蕭皇后的失聲痛哭,蕭銑安撫半晌,蕭皇后才指揮幾個宮女去偏殿內抬回來一口停靈的薄皮棺材。

那口棺材,居然是用不足一寸厚的柳木薄板拼湊而成的,表面也沒有什麼傳統棺木上應該有的紋飾;雖然也有些鏤刻,但怎麼看都和棺木不符。而這麼一口棺材裡面,躺著的居然便是曾經君臨天下的一代雄主,實在令人不勝唏噓。

義成公主見蕭皇后情緒不太收的住,只好僭越地給蕭銑解釋:“當時宇文化及逆賊兇暴如斯,太皇太后也是內外訊息斷絕,要不到供給。這口棺木,是從偏殿內拆了幾張宮女們用的床鋪,用床板草草拼接釘在一起的……”

蕭銑故作義憤填膺之狀,猛然一拳砸在青石地面上,拳頭都迸裂出血:“宇文化及逆賊!竟敢如此辱及先帝,孤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不行!怎能讓先帝如此寒酸離去,臣這就出去安排,在過兩日便是斷七,只是此前先帝遺體沒能儲存得完好,咱也沒法停靈到按照天子禮法的日子,便在斷七之日下土吧。先帝生前在揚州已經置了陵寢,臣這就去讓人收拾,儘快入土才好。”

……

兩天之後,朝臣裴矩、虞世基等文官為首,在大隋朝唯一一個特殊歷史環境下才產生的異性王、梁王蕭銑的帶領下,在江都郊外吳公臺附近給先帝楊廣舉行了盛大的喪禮。因為新帝楊倓箭傷未愈,都沒辦法渡江北來,所以楊廣的身後事上,哪怕別的禮法操辦得再是隆重,也掩蓋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居然沒有一個男性直系後裔可以哭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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