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綻地幫著遮掩過來了。
“咄!你這憊賴,好生不仔細,幸好還知道補救,不曾誤了為師大事。”訓斥了歐陽詢一句之後,智顗轉向劉校尉,說道,“將軍勿怪,也是老衲如今目力昏聵,些許俗務,都是讓弟子整頓,居然出了疏漏。幸好倒不曾誤了大事,既然趕來了,倒是讓他們一併隨行,可有違礙?”
劉校尉爽朗憨笑說:“大師說哪裡話來,都帶了十餘僧眾了,還差多捎上這兩個麼?大師自便。”說完便收起兵刃自去不提。
在其他幾個隨行做法事的僧人異樣目光中,蕭銑被拉近馬車之中。
……
“昨日那傷,居然還讓你中了‘七日風’的邪氣?快讓老衲看看。”
馬車內,智顗原本正想訓斥蕭銑,不過被蕭銑搶先開口把追上來的藉口說了之後,智顗馬上就把訓斥的心思先拋到腦後了。
一行人馬上趕到驛館安頓,隨後智顗讓人取來藥箱淨布,一邊給蕭銑換藥一邊好生仔細檢查。蕭銑額頭上被竹刺劃破的口子還沒完全癒合,智顗用煮沸鍋的湯藥仔細洗淨,後用銀針探了一下,略微有些血跡之外的液體,雖然看不分明是否真有“七日風”的隱患,還是慎重起見,讓人熬了黑槐樹皮的煎湯,輔之數味秘藥,服飲外敷配合,重新包紮,想來是無恙了。
上完了藥,寫了方子,智顗便準備對蕭銑下逐客令:“今日這番調理,應該是無恙了,你既然是打著送經書的名號來的,明日就可折返回山了。這個新方子讓率更拿給寺中留守的弟子,照樣抓藥就是。你在留在老衲身邊,也是無益。”
蕭銑知道命運轉折的拐點就在自己面前:如果說服不了智顗大師幫助自己引見,那麼自己就只能乖乖回去隱居,將來再漂泊個六七年,等到外面的世界楊廣正位登基、自己的姑母當上皇后娘娘之後,自己再出來光明正大地洗白投靠朝廷。
若是說服得了,自己就可以提前六七年摸到富貴的邊緣。
蕭銑決定賭了。
“噗通”一聲,蕭銑跪在智顗面前,恭敬地懇請道,“弟子修持數年,然塵念頗重,不能靜心。因自幼失怙,後欲對母盡孝,然不足十齡亦因顛沛……此外旁無可依。聽說晉王妃乃是弟子姑母,弟子懇請大師此番能夠帶著弟子一併前往揚州,尋機見上一面,則此生再無憾事。弟子定然謹守言行,決不讓人探查出自己的身份!”
智顗被蕭銑這個猝不及防的舉動嚇了一跳,沒想到他追上來居然還有這個目的。不過幸好蕭銑的傷是真的,破傷風也是莫須有,故而智顗倒還不至於懷疑蕭銑是蓄謀已久撒謊設局,只當他是從歐陽詢那裡聽來自己此行目的後,恰逢其會臨時起意要跟去。
既然當蕭銑是臨時起意的,智顗免不了還要嘗試一番勸說,諸如“你身負安平王蕭巖一脈最後的男丁骨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可不要輕涉險地”云云。
蕭銑先是唯唯首肯、虛心受教,聽完之後,醞釀了一番情緒,繼續跪著懇求:“聽師兄言及,昨日那劉校尉來傳令時,說到晉王妃此番病重,非同小可……雖然說是中了邪穢厄運所致,以大師佛法淵深,定能除兇化吉,但弟子終究心中不穩:弟子在當今世上親族中,雖然還有些遠房的伯叔兄弟身居顯位,可是終究多隔了一層,若論同出祖父的親人,唯有晉王妃這一個姑母在世了。她病重如此,弟子不去看一眼,於心何安?弟子已經沒有父母可以盡孝了,還望大師成全!”
蕭妃其實論血緣不算是蕭銑的嫡親姑母,只是堂姑而已,也就是說,兩人都是蕭銑的曾祖父蕭詈後人。蕭妃的親生父親是蕭詈的嫡長子、梁明帝蕭巋;蕭銑的親祖父則是蕭詈嫡五子、安平王蕭巖。
但是,當年蕭妃出身的時候,出了一件事情,讓這個親緣關係發生了變化。
卻說蕭妃生於梁明帝天保九年二月,當時按照江南三吳民俗(蘭陵蕭氏的這個“蘭陵”,在南北朝時指南蘭陵,即今江蘇常州武進,所以是正統的三吳之地),女兒生於二月者,於父母不吉,需得過繼給伯叔養育,方才不至於妨害家門。
梁明帝本就是北朝扶持的傀儡,常常擔驚受怕疑神疑鬼;當時得了此女,便召太常卿問對,說此女可有違礙。太常卿下面有負責占卜星象的衙門,聽皇帝這般問,也不敢直說沒有,便說莫非此兆象徵北朝對我大梁會有覬覦?
梁明帝一聽這還了得,趕緊讓自己的六弟蕭岌把這個女兒過繼過去收養,以穰祈此禍。一開始梁明帝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誰知短短半年後,六弟蕭岌居然暴病身亡,蕭岌的妻子也差不多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