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欽雋笑眯眯的,“我與少嵇情同手足,和他一樣,都是伯母的晚輩,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孟采薇心裡咯噔一下,眉峰不經意地微蹙,不過只是須臾,精緻的面孔上又恢復了笑意,“你這樣說,那我只好卻之不恭了……少嵇那邊是不是還有事要找你?我且先進去看看孩子們,咱們回頭再敘。”
“伯母自便就好。”
看著孟采薇關門進了屋裡,始終躲在廊子一端的人終於慢慢走了出來。
佟欽雋回頭,嘴角吊兒郎當地斜揚起一邊,“兄弟,看見沒有?你有哪膽子離經叛道,這世間可並非人人都願意與你作伴。”
裴少嵇慢慢走到他面前,良久都不置一詞。
但從始至終,他的眼神沒有逃避開佟欽雋的逼視。
過了好一陣子,裴少嵇遲遲開口,“走吧。”
“少嵇……”
“佟欽雋,走吧。”裴少嵇伸手搭在了佟欽雋的肩上,輕一攬,便像昔日在疆埸的時候,兩人各自牽著馬,在夕陽餘暉裡走入營地。
那是他親密無間的兄弟,是這世界上,唯一知道他的心思,卻不會去害他的人。
“我心裡有數,不會害了自己,也不會害了她。”
·
七月三日,孟采薇總算回到了顥京。
依稀還記得去年穿越時候的情景,整座侯府,一草一木都是最陌生的存在,可曾想,今時今日,才邁過第二道垂花門,孟采薇竟就覺得自己到家了。
春胭、秋黛、還有傷勢未愈的冬妝……孟采薇眼底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可惜,沒容她傷春悲秋感天懷地一番,春胭就湊到她身邊,低聲道:“太夫人,孫姨娘病了……”
若是別的姨娘,自然不需要春胭這樣鄭重其事地來稟報,但孫姨娘實在是個“名角兒”,輕不得重不得的人物,還是京城交際圈子裡,略有幾分名氣的人物,也不怪春胭謹慎,當作一樁正經事來告知孟采薇了。
只是,眼下院子裡還聚著六個忐忑的小娃娃,裴少嵇、佟欽雋也都在,孟采薇便是有心處理,也暫且沒個機會。
她伸手拍了下春胭的手背,以示自己知道了,緊接著便笑嘻嘻地朝六個依然戰戰兢兢的小朋友們道:“這就是姨姨的家了,姨姨帶你們先住下好不好?”
在大災大難中喪失雙親,從還算平穩安寧的生活跌落到食不果腹的境地,這六個孩子,不論男女,都透露出與尋常同齡小孩不同的穩重和謹慎。
相處這幾天下來,小孩子們雖然已經不再連孟采薇都萬分抗拒,但對於面若寒霜的裴少嵇、愛搭不理的佟欽雋,依然保持著懼怕的心情。
還沒等完全適應,眼下又來到一個嶄新的、他們從未接觸過的環境,六個小孩幾乎是一下被打回原形,各自站立著,不敢吭一聲。
孟采薇並不逼他們,仍是笑,站起身才道:“秋黛,你去各個院子,叫姨娘們到我這裡一趟。”
秋黛稱是而去,孟采薇這才回身,“少嵇,欽雋,我這邊要先安頓孩子的事情,便先回去了。”
裴少嵇只是點了下頭,反倒是佟欽雋一如既往的殷勤熱情,“伯母快去吧,安頓好了趕緊休息,一路奔波,您也辛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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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豐堂內。
雖然孟采薇半個月沒在家,但她的屋子與她離開那日並無分別,沒有一個角落落上灰塵,就連窄頸花瓶裡的幾支芍藥都開得正豔。
不過,遺憾的是,回家的思緒很快就被正事佔領,孟采薇剛落座,芸孃的母親衛氏便勤快地趕了過來,“太夫人總算回來了,妾一直惦記太夫人呢。”
孟采薇看著她,便能看出做母親的女人的不同之處。
幾個姨娘裡,屬她態度最端正,無他,芸娘說親在即,不巴著點孟采薇,女兒的一輩子都能永無寧日。
孟采薇耐心與她寒暄了幾句,不多時,除了“臥病在床”的孫姨娘,其他姨娘都趕了過來。
“大家都坐罷。”孟采薇也確實疲憊,甚至懶怠與她們多寒暄,便就此開門見山,“我素來體諒你們深宅無趣,老侯爺過世,你們的好日子,也越過越少……想來你們應當都聽說了,我此去荊州,收養了六個孤兒回來。從今日起,他們將冠以侯府裴姓,你們可各自領養一位,來日,就如同對待少冠、芸娘一樣,你們要將他們視如己出,可都明白了?”
這個訊息,其實不必孟采薇分說,大家也自是早有耳聞。
只如今,孟采薇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