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沒有什麼事情;比裴少嵇要回家更重要了。
一回府上,她便張羅著人去打掃正院。裴少嵇走的時候還是冬天,如今已經開春兒,自然要將他的衣服重新整理出來。也不知道他傷勢如何;孟采薇索性又讓人把自己當初坐的那個輪椅直接搬了過來。
如此種種,折騰了兩三天;孟采薇終於等來了定國公的訊息。
三月廿八日,龍武右軍回京。
孟采薇天沒亮就被定國公府安排來的馬車接走了;定國公特地囑咐她別聲張,因此孟采薇只將自己去向交代了秋黛;“珍娘和蘭汀若要見我,就說我身子不舒服;在睡著,夏眉那邊你看得緊一些,別叫她輕易出來走動。”
自從上次皇后那邊表明了態度,孟采薇就不再讓夏眉到自己身邊來當值了,雖然沒有刻意“囚禁”起夏眉,但孟采薇已經明確告訴了秋黛,“不知夏眉為什麼事觸怒了皇后,你讓她少出來走動,我是為她好。”
夏眉也是個懂事的,聽個皮毛便知道是什麼緣故,因此深居簡出,有時幫著春胭做事,或者索性就不出門。
好在,這樣尷尬的境遇很快就能結束了,少嵇回家在即,有他在,萬事便能迎刃而解。
孟采薇雙手疊在一起,擠出一個微笑,靜待重逢。
然而,定國公並未如孟采薇所料,帶著她一起去迎大軍。事實上,孟采薇有求於定國公,也剛剛好,被定國公“利用”了一次。
她到京郊既定的迎軍地界時,天才亮了個擦邊,馬車並未停下來,而是直接奔著軍營就去了。
孟采薇愕然,挑起簾子,詢問馬伕,“您這是要帶我到哪去?”
那人回頭憨憨一笑,“夫人放心,公爺交代了,讓您直接去見侯爺一面,看過了侯爺病情,再請您回去給公爺複述一番,好叫公爺有個準備。”
孟采薇這才明白過來,定國公出城來迎裴少嵇,八成是因為不知道他傷勢如何。裴少嵇受傷之事,京中一直鮮少有人知曉。而是定國公親身去營地裡,最怕叫不知情的人察覺異樣。而孟采薇便不同了,且不說她是少嵇繼母,這份關心名正言順,更重要的是,就算她已經封為忠貞夫人,真正認識她的人畢竟還在少數。就算曾經出入宮闈,但見過孟采薇的人泰半都是女眷,她去探一探,再回來將情況告訴定國公,正是個兩全其美的選擇了。
想到這裡,孟采薇不由得慨然,定國公為相,必定是有他的真本事在,絕非只憑靠這一代兩代的顯赫出身,就能坐上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她來得悄無聲息,外界不知道,裴少嵇自然更不知道。
彼時,裴少嵇剛剛醒來。
他的傷勢已經痊癒得差不多,腿上的燙傷長出了新肉,只要戴個手套保護好,右掌也完全可以正常使用。只是早晚還需要繼續用藥,以促進肌膚的新生恢復,以及儘可能防止留下傷痕。
是以,這時的裴少嵇就正在上藥。
他坐在床沿,修長的腿隨意地搭在了不遠處的矮凳上,白瓷瓶裡倒出藥膏,均勻地塗抹在傷口上,裴少嵇動作熟練,只是人已經走神走得遠了。
終於回到了顥京。
他在安西都護府呆了整整五年都沒有回過一次家,而這一次,不到五個月,裴少嵇竟就為“回來”而感到一絲興奮。
正這個時候,營帳的簾子忽然被人掀開,裴少嵇猛地抬頭,不期然對上了一張……嗯,黑色的面紗。
當然,面紗沒能影響他猜出她的身份,裴少嵇一下子站了起來,……早上麼,小少嵇也跟著起立了,“孟采薇?!”
“少、少嵇……”孟采薇根本沒想到進所謂的主帥營帳會這麼容易,更沒想到的是,裴少嵇非但全身上下完好無損,居然還能這樣……赤條條地站起來!
孟采薇臉一紅,人卻是出奇的鎮靜,眼神悄悄挪開,渾沒注意站著的男人眼神從愕然變成驚喜,再到……尷尬。她低首道:“你先更衣,好了叫我進來。”
說完,她人一退就想躲出去,“別動!”
裴少嵇冷淡的聲音響起,孟采薇像是被人施了咒語,立刻乖乖地停了下來。
他走近她,伸出手,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地掀起了她冪離上的黑紗,是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久違的、日思夜想的臉龐,他指腹輕輕拂過她豐潤的嘴唇,劃過她的下顎,最後,扶在了她的頸側。他慢慢地靠近,低首,銜|住一瓣兒朱|唇,是甜軟的,夢寐以求的佳餚,再探近,又是渴求已久的蜜津。
孟采薇一動不動地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