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一邊推她趕緊回府,一邊朝跟蹤他們的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孟采薇非常識時務,她一向有自知之明,根本沒有逞強的念頭。這個節骨眼上她若是強自逗留,非但幫不了孟行,恐怕還會惹出什麼麻煩來。孟采薇敲開後門,躲進半個身子,才喊道:“孟大哥,你小心點。”
言罷,也沒有等來回應,就自己縮排了侯府裡。
而侯府外,那個跟蹤之人業已翻身下了馬背,對峙一般,他迎著孟行就走上前去,嘴角微勾,露出一點嘲諷的笑意。
然而,沒等他走出幾步,卻忽然有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強大的力量按得他肩骨一陣痠痛,他想掙扎著往前再走一步,而那隻手,卻叫他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
“顯之兄,跟這一路,不累嗎?”趙煊身子一僵,驀地回首,但見裴少嵇臉色淡漠地站在他身後,黑瞳裡藏著一點不易被察覺的隱怒,而與此同時,孟行也已經走到了他的對面,有些驚訝地望向裴少嵇,“侯爺,您沒走?”
裴少嵇並不多解釋,只是反手擒住趙煊雙臂,稍微用了點力,就把他推到了牆邊,死死地頂在牆面上,“顯之兄請恕我不敬,您跟蹤家母的行徑,實在是令人髮指……咱們最好認真聊一聊,看看今天的事怎麼解決。”
趙煊被他按得肩臂一陣劇痛,他自覺佔理,登時勃然大怒,“裴少嵇!我也朝廷命官,豈容你如此羞辱!你先把我放開!”
裴少嵇理也不理,兀自從腰間抽|出一條皮繩,直接綁住趙煊手腕,然後抬頭望向孟行,“有沒有能審他的地方?”
孟行沉吟一刻,雖不明白這人與惠安侯府有什麼瓜葛,但看樣子彼此認識,便一定是有什麼□□……如今他有求於裴少嵇,自然要配合他,而觀裴少嵇眼下絲毫不拿他當外人的態度,也知裴少嵇興許很快就會答應他,略一權衡,孟行道:“還是回剛才的酒館子吧,那是我拜把兄弟開的,最近我都住在那邊。”
“好。”裴少嵇淡然得很,打橫扛起趙煊,把他臉朝下按在馬背上,直接策馬馳出。
孟行忙不迭催馬追上,三人一併回到酒館,隨便找了個房間,就把趙煊麻袋一樣扔了出去。
趙煊痛得一聲低吟,但卻沒有求饒,他只是慢慢抬頭,目光不斷在裴少嵇和孟行之間逡巡,他就不懂了……裴少嵇堂堂一個惠安侯,何至於為自己小繼母的姘頭而動怒至此?難不成,這兩人之間還有什麼勾結?或者說,從一開始這個姓孟的就是被裴少嵇派去蠱惑孟采薇的人?
他想到這裡,心裡一震,原本對孟采薇的不屑、憤恨,都迅速找到了一個發洩口,一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同情和憐憫,在他心裡,化開一點點的甜,這點苦,彷彿都是值得的。趙煊慢慢挺起胸膛,坐直身子,無所畏懼地盯住裴少嵇的臉。
誰知,裴少嵇只是瞟了他一眼,連一句話都懶得多說,猶自朝孟行吩咐:“我還有事,要先回府,你問問他跟蹤咱們做什麼,問不出來就不要放出去,其他的事情一律我來處理。”
朝廷命官又如何?
裴少嵇斜睨向趙煊,有一個隻手遮天的姐夫,就以為自己也能登上權位了?
他拂袖欲離,趙煊卻是冷笑一聲,“惠安侯,你不必費此功夫了,我大可以現在就告訴你,我跟蹤的是忠貞夫人,因為很不巧,我連著兩次瞧見你繼母與外男私會,委實擔不得貞這個字,有本事你就一輩子別放了我,否則,我會立刻上奏皇上,請求撤去這個封號,申飭令堂!”
只有她擺脫這個封號,他才有機會娶她……趙煊昂起頭,臉上的表情昭示了他堅定的立場。
孟行蹙眉望向裴少嵇,這人口中的兩次,只怕就是宣化寺那一次和今天……他誤會自己和孟采薇有染?那惠安侯會不會誤會……
誰知,裴少嵇聽到這裡,懸著的心竟然落了下來。
趙煊誤會了,誤會得剛剛好,以至於裴少嵇都不必再為今日的事情另找藉口。而也是這一席話,讓同為男性的裴少嵇,立刻察覺到趙煊在打什麼主意……他看不慣孟采薇的這個封號,何嘗不是因為娶不成孟采薇?
他跟蹤孟采薇,為今日的事而惱怒,哪一樁不正好說明他對孟采薇懷有別樣的心思?
裴少嵇心裡冷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親自彎下腰,解開了趙煊手上的皮繩,“既然如此,那顯之兄現在就可以去草擬奏章了。”
他有把握護孟采薇周全,那就無妨讓這個跳樑小醜出來鬧一鬧,讓孟采薇看清他的手段,也徹底絕了趙煊的任何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