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嵇那邊用不上,就特地給你送回來了。”
孟采薇一愣,“這鴿子能飛那麼遠嗎?”
“能!怎麼不能!就是得兩三天,我們家特地馴出來的,絕對沒問題!”魯昌侯夫人拍著胸脯打包票,又唯恐她不信,當即勸道:“要不你現在就給少嵇寫一封吧!我教你怎麼把鴿子放出去,不出十日,這鴿子保管還能飛回來。”
魯昌侯夫人性子灑脫,生了主意,立時便要做,推著孟采薇進了書房,將她強按在椅子上,“來,我給你研墨,你看看想寫點什麼……”
寫點什麼?被你這麼盯著,我能寫什麼!
孟采薇尷尬得不行,提了筆,半晌都不知如何開頭。
魯昌侯夫人見她遲疑,不由一笑,“傻妹子,就算人家不是你親兒子,管你叫一聲母親,你總要鼓舞兩句吧?”
孟采薇思忖片刻,行筆落字,一張紙箋,竟是隻寫了兩個字:珍重。
“就這兩個字?”魯昌侯夫人驚訝,“你不會怪人家給你請的這個忠貞夫人的封號吧?”
孟采薇搖頭輕笑,“姐姐多慮了,我只是想著……少嵇在外,恐怕也沒耐心聽我與他說那些家長裡短的事情,叫他知道家裡人惦記他安康便是了,況且,紙短情長嘛。”
似真似假的一句話,倒引得魯昌侯夫人一番稱讚,“你這孩子性格,我喜歡,不拖泥帶水,真是難得……罷了,這兩個字也足夠了,來,出來,我教你怎麼放這隻鴿子。”
信箋捲成了卷,塞進了一個小竹筒裡,用棉線纏在鳥兒足下。
魯昌侯夫人將小胖鴿子往孟采薇手心裡一放,叮囑著,“這隻翅下有灰斑的,你日常放飛無妨,家裡再留那隻通體雪白的,若有急事兒,灰斑又不在身邊,便放它去。”
說著,魯昌侯夫人扶著孟采薇抬起雙臂,“三、二、一……鬆手!”
…
安西都護府。
“龜茲人要鬧事,但又沒這個本事,咱們不能叫它被白欺負了,還不能讓它坐大!裴將軍,您看這仗,咱們怎麼打?”
營帳裡,裴少嵇坐在安西大都護的下首,面色從容,“不打。”
說話那人,原先是裴少嵇的頂頭上司,後來升遷至大都護身邊的司馬,只他萬萬沒料想,當初自己名下一個不起眼的小卒子,竟然一躍成了個將軍 ……怎麼看都不順眼咯!
“裴將軍真是風趣,敢情皇上派您來,發著這糧餉,就是為了叫您不打啊?”
這陰陽怪氣,引得大都護都要側目了,“老佘,說話注意一點……少嵇,你與我說吧,你究竟是怎麼個打算。”
裴少嵇沉默一晌,低頭道:“大都護,容我私下向您言明。”
…
夜深。
裴少嵇從都護府中|出來的時候,一場鵝毛大雪正紛紛揚揚來開帷幕。
他抖開披氅,正要往身上攏,卻見一隻胖乎乎的小鴿子落在了他肩頭。小鴿子顯得有些畏寒,直往他氅子的內毛裡鑽……一點都不畏人的小胖鴿子,就算被他攥|住了也不顯得害怕。裴少嵇笑嘆一聲,將它腳上的信筒解了下來,接著,雙手捧著,回了營地。
今夜輪值的人是許留,遠遠瞧見裴少嵇,忍不住嗤了一聲。
沒錯,他能百步穿楊,軍裡面幾次賽馬,也無人能敵……這一路來,大家都說裴將軍是有真本事的,不過,那又怎樣?花花招式擺著好看罷了,誰還真信他不成!
琢磨著,裴少嵇已經目不斜視地朝他走來。
“將軍!”許留開口。
裴少嵇斜睨他一眼,點了下頭,徑直往裡走。
這樣的……高傲,許留心裡像點了火,又喊了他一聲,“將軍,你敢跟我比試比試嗎!”
裴少嵇無端覺得有點好笑,只是面上不露。這個許留,他有印象,是個頂聰明的人……怎麼聰明呢?集合總要卡點兒,偷懶也偷得叫人那不住把柄,滑不溜手叫人控制不住,想索性打一頓了事,又師出無名。
偏偏,他還是個有資歷的老兵,人緣不錯,養著一匹好馬,更是遠近聞名。
凝視著這人的臉,片刻,裴少嵇卻忽然覺得,此人,也許值得一用?
眉梢挑了挑,他道:“比試,可以,明早來找我。”
許留不服,冷笑一聲,“將軍是怕我不成?”
說著,背後長槍一轉,直向裴少嵇刺去。
裴少嵇身子一歪,輕鬆擋開,許留注意到,他雙臂始終攏在懷裡,像抱著什麼重要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