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嫁人不算,連著嫁妝,都要佟欽雋去籌備。這一陣子,佟欽雋見到裴少嵇就跳腳大罵,裴少嵇沒了昔日侯爺的身份,佟欽雋這個地頭蛇的小公子,自然是怎麼難聽怎麼說,也不怕家裡知道揍他了。
本來就臉皮厚的某人,戴上面具,當然是更厚一層,每天權當聽不見佟欽雋的唧唧歪歪,照舊忙自己的事……許留領軍回京了,他和真正的仇康,都打算自此退伍,各回家鄉,裴少嵇則頂著仇康的名號,進了安西的常駐軍備,跟在佟家軍底下做事。
佟欽雋的父親只怕猜到了幾分“仇康”的來歷,雖未明說,卻很重用他,連帶著孟采薇也認了下來,暫住在佟府上,只等著擇個吉日嫁與“仇康”為妻。
那日,裴少嵇走時,擁著孟采薇,小聲說了一句話。
“其實你不必擔心,失去的還會回來,你相信我,短則三年,長則五年,咱們光明正大地回京城去,我也早晚,會重新讓你做上侯夫人。”他握住她的手,像是要給她自己所有的力量,“到那時,我陪你上門向岳父岳母道歉,也叫他們知道,我比父親,能讓你過得更好。”
言罷,裴少嵇瀟灑而去,孟采薇心裡卻又是無奈,又是暖甜。
其實,她很想告訴他,她並沒有那麼在乎孟家人,也不在乎到底是什麼身份,更不在乎那個甚至沒有謀面的老侯爺。
這樣歷經千辛萬苦才能得到的幸福,她比任何人都懂得要去珍惜。比起為了名利尊貴,回京城冒險,她心甘情願和他一直在邊陲之地,好好經營屬於他們自己的日子,那些過去的富貴榮華,過去也就罷了。
就算在寂寞沙丘,他這份心意,就是她的綠洲。
…
佟欽雋抱怨歸抱怨,但於他而言,裴少嵇是過命的交情。他肯為了孟采薇、為了這份感情,而拋下京城的祖宗基業,重新白手起家,除了給予最好的朋友力所能及的幫助,佟欽雋也萬萬沒有給他拆臺的道理。
因此,這“嫁妝”籌備了半個多月,佟欽雋就“交工”了。
當他把單子遞到孟采薇手上的時候,孟采薇吃驚得下巴都險些掉下來,“這、這麼多……這不好吧?”
雖然裴少嵇再三在孟采薇面前強調,不用跟佟欽雋客氣,但孟采薇也萬萬沒想到,佟欽雋居然給她準備了這麼豐厚的嫁妝,綾羅綢緞、金銀首飾,這些都暫且撂下不說,佟家也算是一方重臣,家裡這點家底兒還是拿得出的,可四五間京城裡的鋪子,還有一處莊子,這種不動產,古往今來都算得上是大價錢了,更何況,還都是在京城的。
孟采薇指著這幾處,忍不住道:“欽雋,我和少……仇康,不一定真要回京城呢,你給我這些也是白搭,要我說,你還是自己留著呢,我記得,你還沒有娶妻?”
佟欽雋一時只是抱臂笑,並沒反駁,“你繼續看吧。”
孟采薇遲疑地瞥了他一眼,倒不急著再多話,而是乖覺地繼續往下瀏覽,紙頁尾端,竟赫然寫著一家商號的股份,雖然標明不予決策權,只可分紅,但這一點,足矣讓孟采薇明白自己這份嫁妝的來路。
第96章
孟采薇遲疑地瞥了他一眼;倒不急著再多話,而是乖覺地繼續往下瀏覽,紙頁尾端;竟赫然寫著一家商號的股份,雖然標明不予決策權,只可分紅,但這一點;足矣讓孟采薇明白自己這份嫁妝的來路。
是裴少嵇。
田產、店鋪,甚至還有商號;都是裴少嵇為她準備的;佟欽雋不過是替他來出這個面。而那個股份,大抵就是當初孟行許諾給裴少嵇那一份;他自己沒留下;竟轉手全給了她,這還只是她的嫁妝,早在與佟家“過定”的時候,裴少嵇還送上了一份頗豐厚的聘禮。
孟采薇竟不知該哭該笑了。
為他的心意感動,卻也不由得替他考量,“你該不會是把整個惠安侯府掏空了才帶上我跑路的吧?裴少冠雖說只是你的庶弟,可也不過是小孩子……”
面對眼前一本正經的小女人,裴少嵇也慢悠悠地放下手裡的兵書,很配合地低頭望向她,“為什麼這麼想?”
“你哪來這麼多錢。”孟采薇磨著牙哼哼,“你也就是偷侯府的錢,才能娶得起我。”
裴少嵇伸手,似是漫不經心地挑起了孟采薇的下巴,半晌,他忽然俯首一吻,洩憤似的咬吮|了一下孟采薇的唇尖,“傻不傻,侯府的賬簿一直掌在你手裡,我就算有心要動侯府的家底,也瞞不過你去,淨會胡說八道。”
孟采薇愣了下,這才反應過來,不過,她的反應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