瑋月便對他道:“總管今天帶人在宮裡各處搜一搜,尤其是看一下那些長年不住人的房子。再把各位太監宮女理一理,看有沒有從外面混入的。皇上如今征戰在外,我們宮中平安第一,不能給遠在關外的皇上添煩。各位都好生小心做人行事,誰敢在這段時間孟浪,我第一個對誰不客氣。”
眾人送皇后與華貴妃回去,這才散去。瑋月對華貴妃道了乏,各自散開。一路之上,瑋月心裡咬牙切齒,剛剛說了不給皇上添煩,可是他現在左擁右抱不知多風流快活呢,她恨不得打包了無數麻煩扔去給他。要不是為了燻的皇位,為了朗的靈魂,她才不會願意如此忍聲吞氣。跑去做醋娘子了再說。
可是,她現在是皇后,沒有辦法,面對著這麼多人的眼睛,她不自覺地只能這麼做。否則給不給皇帝添煩還慢說,自己首先沒臉。
回來坤泰宮,只覺全身無力。一夜未睡,心神震盪,還得支撐著面對那麼大場面,已經讓她筋疲力盡。草草吃了中飯,便關門睡覺。才一睡下,又想起推算出來的隱藏在沉醉東風宮的殺手,心想,這個人留在宮中終是大患,怎麼除了他才好。可是又在心裡賭氣,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我為什麼要為他維持後宮,保護他的大小老婆?心裡兩個念頭翻滾打架,鬧得她睡不著覺。終於長嘆一口氣,無奈的起床騰身飛去沉醉東風宮。誰叫她是個善良的狐狸精呢?
身為狐狸精,真是件吃重的活計,既要美麗,又要聰明,還得勤快。老天,誰來告訴我,還要具備一些什麼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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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沉醉東風宮,這兒可以算是瑋月的發跡地吧。外面春意盎然,花木扶疏,越發襯得裡面陰冷孤寒。一圈異常高聳的青磚圍牆將陽光擋在外面,將春風也擋在外面,走入裡面,鳥語花香似乎便成了隔世的回憶。名字起得好,沉醉東風,可哪裡吹得到和煦的東風?怪不得真皇后瑋月會在這裡面住得絕望,終至自殺。而這地方若是與陰謀結合,那真是太完美了,一樣的見不得光。
瑋月穿牆而過,飄然入室。只見一個瘦小漢子據案而坐,一個人喝酒吃雞腿。此人雖然瘦,可是手指粗短,骨節有力,掰起雞骨頭來,連袖子都不會動上絲毫,一看就是個力氣不小的人,不知是不是可以算是傳說中的武林人士。瑋月轉到他身後現身,這才伸手重重在窗板上一拍。瘦小漢子猝不及防,躍起身便竄出幾步,這才回頭,卻失聲叫道:“大小姐!”
瑋月一驚,“大小姐”?難道這人是舊識?再看瘦小漢子,只見他眼光之中滿是矛盾,似是為什麼事猶豫不決。瑋月想了想,問道:“你是黎府的?我以前見過你嗎?”
瘦小漢子絕望地看著她,嘴唇抖了半天,這才道:“我……我……我不是黎府的。”
瑋月見瘦小漢子神色有異,心中懷疑他的話,追問:“那你是誰派來的?那棵樹上的枯葉是誰放上去的?”
瘦小漢子聞言雙眼暴突,伸出手指,顫抖地指著瑋月,半天才嘶啞著嗓音,道:“大……大小姐都知道了?”說完腮幫子一緊,頹然坐於地上,喃喃地自言自語道:“總算是見了面了。”一邊說,一條黑色的血從他的嘴角流出,緩緩流過下巴,流向頭頸。血跡蜿蜒,如一條爬蟲般猙獰。
瑋月見此吃驚,叫道:“你幹什麼?不要自殺,有話好說。”
身後一個古板的聲音道:“他還有兩分鐘可活,已經吞藥了。我最討厭這些自殺的,一點彈性思維都沒有。”
瑋月一回頭,見是黑白無常站在身後,忙強笑了聲,道:“幸會,最近似乎總是見著你們。”
依然還是白無常笑眯眯地以其古板的聲音道:“本來前幾天你的朗兒也沒命的,可是上天一定要我們改數字,我們老闆火一大,給在前面添了一豎。”
瑋月駭笑道:“什麼?那我的朗兒可以活到一百多歲?”
黑無常板著臉卻是聲音溫和:“狐狸精,這是內參裡面的內容,你可別酒一喝多就給說出來了。”
瑋月在這個時代聽見這些個古怪名詞,心中覺得好笑,道:“你們放心,我一喝酒就打回原型了,哪裡還能多嘴。對了,這個瘦子叫什麼名字?誰派來殺人的?”
白無常聲音古板地笑道:“我們只管出外勤,查檔案的事得找判官。瘦子離魂了,你自己問他吧。”
瘦小漢子的鬼魂一如既往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