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樨說了句“應該的”,可忽然想到,這萬一阿樂不是他的女兒,那還哪來的應該?他有點逃避地道:“這些都是小細節,以後再說。具體我會盡快安排,不會讓你久等。我把你的身份證影印一下,你最好給我留個聯絡電話。”
蘇果趁陳樨出門影印時候,在紙上寫出她目前的聯絡電話和地址,交給轉瞬即進的陳樨。陳樨接過一看,見字不是很好,但好歹清晰柔美,正想說話,卻被蘇果搶了去。“陳總,你很忙,我不打擾你。我……可以拿幾顆巧克力嗎?阿樂可能會喜歡。”
陳樨很想說,我不忙,一點不忙,你儘管坐著說話,就是不說陪著我坐著也好。可終究是不便說出口,只得不捨地道:“那我不留你,你放心,我會很快便聯絡你。這些糖果你喜歡的話全拿走吧,或者我叫封仲再送些進來?”
蘇果也不客氣,落落大方地把巧克力全倒入她的草編大包,微笑道:“這些夠了,謝謝你,阿樂會很喜歡的。那我回去等你訊息。”
陳樨起身看著蘇果離開,果然如她所言,她的經濟狀況並不好,所以身上的衣服並不名貴,只是穿在她的身上,便是包片麻袋都漂亮的吧。見封仲上前殷勤送別,他看著不是味道,乾脆關門上鎖,眼不見為淨。回頭見茶几上蘇果喝茶過的玻璃杯還在,不由鬼差神使地過去,把杯子舉到陽光下打量。果然她沒用唇膏,可杯沿還是清晰可見淺淺的吻痕。陳樨猶豫了一下,進洗手間把杯子裡的水倒了,珍而重之地將杯子放入一個抽屜。可又忍不住把杯子取出來,對著光線微笑凝視。終於又覺得自己這行為太傻,可還是把杯子收進抽屜,讓封仲去懷疑去吧。
此刻,陳樨恨不得燒香拜佛求佛祖保佑阿樂真是他的女兒。只要有那麼一條紐帶牽著,他不就可以來日方長了嗎?要不晚上就約她們母女吃飯吧,按說,這也是合理要求。但是陳樨最好奇的還是蘇果如今出塵的氣質,是什麼讓一個原來熟桃子一樣的小甜妞變成如今的天使?所以他猶豫沒三秒,便把手頭蘇果的身份證影印件傳真給一個相熟的朋友,讓他幫助調查蘇果的過去。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陳樨心想,不管阿樂是不是他的女兒,蘇果他是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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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蘇果雖然在陳樨的辦公室裡力持雲淡風清,可心裡著實擔心一個人在賓館的小阿樂,歸心似箭。等回到賓館開啟門,一個小小身影飛撲入懷,她一顆吊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不由心暖暖地抱起阿樂,起身進門,一腳把門踢上。卻聽懷裡的阿樂細聲細氣地道:“媽媽擦擦臉,毛巾冰冰的,好舒服。”
話音未落,一塊沁涼的毛巾覆上蘇果的臉。蘇果感受著小阿樂親情的同時,忽然想到,房間裡又沒有冰箱,洗手間的水溫比房間裡的空氣溫度還高,怎麼可能有那麼沁涼的毛巾。等臉上的毛巾移開,蘇果兩眼看去,果然,空調下面放著一把凳子。蘇果臨走前怕空調對著床吹不舒服,所以把風向調得接近垂直向下,這個傻阿樂不會是踩著凳子站在空調下面舉著毛巾吹涼的吧。忙看向阿樂的小臉,果然嘴唇凍得青紫,一張小臉也是凍得青一塊紫一塊。這才明白,怪不得阿樂全身那麼涼,原來是凍的。不由感動得眼眶濡溼。連忙抱著孩子進去浴室,放熱水溫暖。
嘴裡則是不住唸叨:“傻孩子,這麼吹著冷風會吹出病來的知道嗎?阿樂生病的話,媽媽會心疼死的。”
阿樂只是吐著水珠開心地笑,一邊說:“媽媽,我不冷,空調可舒服了。”
蘇果一生接收過無數好意和關懷,可是來自這麼小孩子的還是第一次,心說怪不得阿樂媽媽一直對女兒不離不棄,這麼乖的女兒,誰見了不喜歡?見阿樂眼皮也是腫腫的,心疼地問:“阿樂,媽媽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哭了?”
阿樂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好不容易才嘀嘀咕咕地道:“媽媽一直不回來,阿樂想媽媽了。”
蘇果心想,可能還不止,小傢伙沒有安全感,心裡擔心媽媽不要她才哭了吧。想起來挺內疚的,剛剛在路上的時候還在想,陳樨看上去正派大方,而阿樂毫無疑問是他的女兒,DNA結果出來後,想來他是不會不負起養育阿樂的責任的。不如讓他們彼此好好熟悉,倒是自己可以脫身出來,回頭找賭徒再續前緣。可如今看阿樂這麼依戀媽媽,她怎麼還走得下手。可以說,阿樂自出生至今,一直只有與媽媽相依為命,不用懷疑,自己如果抽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