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匪夷所思,還因為周圍都是人。
旁邊一個官員道:“大人,此人言語可疑,不如帶回去細問。”
相光心中一個動搖,可是看著瑋月豪雨中依然倔強清冷的眼神,不由嘆息,道:“算了,此人與黎家無關。”說著拍馬離開,走開幾步,又回頭叮囑:“回去好生喝碗薑湯。”
瑋月聞言怔住,耳邊卻傳來一個跟隨官員冷冷的聲音:“詛咒?詛咒有什麼用?即便他們是妖孽,草包裡面的狗血拌穢泥還不夠鎮住他們?小小刁民休得痴心妄想。”
瑋月一點沒有痴心妄想,她只是為小小的樂履塵難過,那麼小的一個人,別人還依偎在媽媽懷裡撒嬌的時候,他卻已經速成了人生的艱險,帶著滿心的怨毒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他何其無辜。他甚至沒有報仇的機會,怨毒若是能夠輪迴千年,她瑋月不就可以永遠和賭徒相伴了嗎?可憐的樂履塵,便是連他生前最後一個願望都是虛幻。
說話的官員見瑋月沒一絲反應,便是連看都沒看一眼他就把臉轉了過去,心中有氣,追上相光,憤憤地道:“什麼人,長得大好一副身板子,全身一股娘娘腔。”
相光聞言心中一動,對這個陌生男子的懷疑又加深一重。不自覺地回頭看去,卻見那裡不知何時已經渺無一人。怕是眼睛花了,拭去雨水再看,又周圍巡視一遍,依然沒人。他心中疑雲更甚,可是不敢與旁人說出,耳邊不知不覺響起那個男子的大喊。皇后,皇后她會知道嗎?會恨死他相光嗎?
瑋月自始至終沒有流一滴淚,那麼多年異於常人的生活下來,連心愛人的生死都看了,她對於死人已沒有太大感想。而且她知道,死,不過是換一個軀殼從新生活的必要步驟,就像誰會為一塊將入熔爐的鐵礦石哭泣?她只是對這個年代失望,這是一個惘顧生命,更惘顧人性的年代,每個人利用手中的職權踐踏別人。皇帝自不必說,便是連最沒用的男人,還是家中妻子的天。大魚吃小魚,直接得連溫情脈脈的面紗都不用,多的是所謂的規矩為強權者辯護。
她只是激憤,可又很無奈,她即使是狐狸精,可很多事她還是無能為力,比如看著黎家無辜人被殺,看著無言閣倒塌。她直想眼不見為淨,離開這個時代,可是她有私心,她暫時還不能走,所以只能看著踐踏人性的事屢屢在身邊發生。她開始討厭這個時代。
每天看著太監低聲下氣地進來打掃,瑋月心想,要換作是未來社會,閹割是件多麼大的事,而在這兒,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她清楚這是時代的侷限,可是她看不慣。瑋月越來越覺得自己再在這兒悶下去,遲早得變成變態。她承受不了那種人性和文化的衝突。
怎麼想個辦法完成任務,然後順利離開?
想了很多天,她都沒法想出最合適的辦法的。她可以想辦法讓皇帝立刻答應讓燻做了太子。可是她走了以後呢?皇帝可以很輕易就把這個太子廢了的。別說是來這個時代的時候城隍切切叮囑不得洩露天機,瑋月心說,即使她把天機告訴了皇帝,她還不能確定皇帝會做出什麼舉動來呢。誰知道皇帝會不會忌憚一個真正受命於天的人?難說得很,弄不好找個理由先把燻給殺了。為了皇權,多少人瘋狂啊,那麼人精的黎羿都會做出瘋狂舉動。皇帝人人想做,做了不願放棄。對於一個已經做了皇帝的人,已經不能用正常人性可以去衡量他了。這種行為,如果美化一下的話,便是所謂的“天下”。
瑋月又自閉了好幾天,這才肯開門見曦宇,觸目的是一張失了沉靜又強裝沉靜的臉,那麼小的孩子強裝鎮靜才讓人看著心疼。瑋月忙請她進門,內疚地道:“我最近身體不好,一直沒開門,曦宇,出什麼事了?”
曦宇低垂著腦袋,反常地咬了半天手巾子,這才低聲道:“曦宇是跟母后來道別的,以後不能再到母后膝下盡孝了。”
瑋月聽著這話奇怪,想了想,才笑道:“哦,原來是要出嫁了,是不是?都沒聽他們說起,怪我,太不關心你。曦宇啊,出嫁不是件可怕的事,皇上跟我說起,他會給你找個好婆家的。跟我說說,是哪一家公子?”
曦宇沉默了很久,沉默得瑋月看出不妙了,她這才道:“是西域的番王。”
“和親?”瑋月驚住,拉住曦宇的手,急切地道:“你還那麼小,即便是把你嫁給誰家的公子我都會心疼,番王那裡氣候那麼惡劣,人又粗魯,哪是你那麼小的孩子能適應的,誰想出來的主意?不存心把你往死裡推嗎?”
曦宇聽著這母親都不敢說出來的貼心話,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是父皇親自找母妃談的,母妃也勸我,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