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閉著眼,微微仰頭享受著深秋和煦的陽光,愜意得昏昏欲睡之際,只聽耳邊傳來一陣女子笑語,心想,難道是皇帝的醋娘子們攔路尋釁來了?睜開眼,見面前過來一隊人,其中兩個顯然是主子的樣子,瑋月不想惹事,便避到路邊,垂手肅立。一邊掐算出,過來的兩位一個是正得寵的葛妃葛芮斯,一個是跟著皇后進宮的兩妃中的一妃谷妃谷姿。這個葛芮斯氣焰正盛,目前皇后被廢,中宮空虛,她正緊鑼密鼓地籌劃著搶奪這個好位置。況且,她膝下正好也有一子,雖然尚在襁褓。
一行走到瑋月身邊的時候,還是谷姿站住,衝垂手肅立的瑋月一福,才道:“姐姐好久不見,可好?”
瑋月微笑道:“好,謝謝娘娘惦念。”
葛芮斯本來準備視而不見走過的,既然見谷姿打了招呼,只得也停下,但沒施禮,只是淡淡地道:“終是結髮夫妻,昨天皇上三十大壽,最終還是召姐姐侍寢。恭喜姐姐出頭有望了。”
瑋月還是微笑道:“謝娘娘。”
谷姿嘆了口氣,拉著葛芮斯道:“咱們走吧,他們還等著呢。”
瑋月聽他們走遠,才鬆一口氣,要不是谷妃拉開,真不知葛妃還會說出什麼話來。看起來昨晚與皇帝共度,不知惹了多少人心中的醋意。她要是皇后倒也罷了,那是天經地義,可她現在偏是廢后,朝中勢力又被皇帝一網打盡,所以皇帝大壽的日子幸她,似乎是太看重於她了。
幸好路上沒再見什麼主子,卻見沉醉東風宮門大開,太監宮女絡繹不絕。見她轉彎出現,一個太監一臉喜氣地小碎步快步向前,到她面前,還是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的笑容道:“奴才方小襲叩見娘娘,皇上指令奴才帶人灑掃沉醉東風宮,這往後,就有奴才帶著兩名內侍,兩名宮女伺候娘娘了。”
瑋月聽了心中好笑,怪不得葛芮斯要氣急如此,一夜寵幸原來可以換來如許好處,那麼皇帝又要她晚上等他,不是更要叫人眼紅至吐血了嗎?看來以後有得麻煩了。“你們辛苦。不如你拿個墊子給我,我就在外面山子石上坐一會兒吧。我在屋裡,你們打掃起來不方便。”
方小襲忙笑道:“娘娘最是體恤下人了,您請稍候,奴才這就去拿。”
墊子是全新團花萬字織錦面子,看來是剛搬來的,動作倒是快。坐在墊子上,前面是一張小桌,桌上一杯綠茶,一碟糖漬梅子,都是前兒不曾見過的東西。而此刻還是有東西陸續搬來,方小襲指揮著都拿來瑋月面前讓她過目。瑋月也是好奇,一一細看這些皇家拿出的東西與尋常百姓家的有何不同。
這時又有兩名太監捧著兩隻托盤過來,其中一個見了瑋月,笑嘻嘻地上來見禮,道:“奴才們的主子谷娘娘讓奴才們敬送一兩玩物孝敬娘娘,還說娘娘這兒有短了什麼缺了什麼的,儘管問奴才們的娘娘拿,千萬不要客氣。”
瑋月笑道:“難為你們娘娘如此惦記,回去幫我好生謝謝她。”看那盤子,一隻上面是紫檀木架纏絲瑪瑙盆一尺來高珊瑚,瑋月知道這應該是非常珍貴的,一隻上面是一枝累絲金鳳釵,一枝鑲翡翠金累絲蓮花簪,一串伽楠木珠手串。要不是方小襲在一邊報著名字,瑋月看了也就金光閃閃,古色古香,沒見多少好處,以前自己擁有的鑽石首飾可要耀眼多了。看完了,忙滿面堆笑地道:“你們娘娘這般客氣,倒叫我不知怎麼說才好。多謝她了,改日等我可以自在出入了,再去你們娘娘宮中面謝。”
送走這一撥,眼見已經可以中飯,卻見遠遠又有一大隊人過來。方小襲見了那陣仗,悄聲道:“是大爺與三爺過來了。”兒子?賭徒?星宿?妾身未分明的感覺。
兩個皇子到了跟前,都規規矩矩先倒地拜了,這才起身。瑋月看時,見倆孩子都才小學生那麼大小,大兒子朗,已經是上初中的年齡,眉清目秀,神態溫婉,更因為唇紅齒白,身體瘦弱,看上去像個小姑娘。這怎麼象賭徒的風骨了?此刻朗滿臉激動,站在母親面前泫然欲泣,誰看著都覺得好一幕母子情深,可是說實話,瑋月心中卻是失望透頂,這不是渾然一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嗎?反觀燻,也是一臉孺慕地看著母親,卻是滿臉興奮,一雙眼睛如黑夜最亮的星星。看燻站在朗旁邊,幾乎誰也不會懷疑,如果有誰來犯,燻一準會拔出拳頭,保護哥哥,回擊來敵,這才象賭徒的樣子。不由心中嘆息,臉上還是笑眯眯地道:“這麼多天沒見,你們好像又長高了一點。是你們父皇允許你們來的吧?不知可不可以與娘一起用餐?”
燻斥退眾人,輕笑道:“娘,看見您氣色那麼好,兒子可放心了,本來一直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