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婷馬上下意識舉槍, 卻被橫飛而來的工具箱拍得眼前發黑, 砰一槍打偏了方向, 劉硯一聲不吭便以拳招呼, 卓婷幾次後退,橫過步|槍招架, 小腹上捱了劉硯狠狠一下, 倒在地上!
劉硯抿著唇, 一拳緊隨上去, 擊在卓婷面門上, 抽出電擊器,不由分說抵進了卓婷的嘴裡。
正要按動電擊器時,後腦勺又被一根槍管抵著。
“媽的——”男人的聲音說:“老子就知道她不行。”
“都殺了吧,把卓婷也殺了。”又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這點小事也辦不成。”
另一個男人說:“都帶回去,別忙殺人,小心查司令發火,小子,舉起雙手,站起來。”
劉硯知道卓婷也完蛋了, 不可能拿人質要挾他們,這群人多半對自己同伴也會下狠手。只得放開電擊器,緩緩舉起雙手起身。
“到樹那裡去。”一人示意他把手放在樹上, 開始給他搜身, 啪啪清脆兩聲響, 劉硯眼角餘光瞥見一箇中年婦女上前, 打了卓婷兩耳光。
啪啪聲不絕,那中年婦女竟是扇了卓婷幾十個耳光,把她的臉扇得紅腫起來。
“這倆人呢?一槍崩了?”有人道。
“你如果殺了他們。”劉硯冷冷道:“等我給人注射疫苗的時候,我會直接一針推到底,送他歸西。”
男人的聲音笑了起來:“小夥子蠻聰明的嘛,還知道談條件……”
說著劉硯後腦勺捱了一下,眼前漆黑,昏死在樹邊。
視線隨著枯黃的山巒一掠而過,意識猶如貼著地面平飛過千萬裡之遙,快速閃過的景象中,植物逐漸腐爛,大地一片焦黃。
曠野中的一處,鑲嵌在大地上的紫黑色的心臟緩慢起搏,它糾結的血管滲入泥土,四面八方的喪屍開始朝著中央圍聚。
劉硯醒了。
他滿身大汗,只穿著緊貼的背心與平角內褲,躺在床上不住喘息,望向發黴的天花板。
蟬鳴聲此起彼伏,房間內悶熱難受,連天窗也沒有。
只有一張床,一個馬桶,一個盥洗臺,劉硯掃視房間,試著擰開水龍頭,居然還有水。這是什麼地方?
劉硯走到門後,打不開門,門上有一個活板蓋,他躬身掀起蓋子,朝外看了一眼,對面整整齊齊的是一大排和他所在的地方一樣的房間。
走廊兩側排滿空房,靜悄悄的,遠處傳來像是喪屍的呼號。
“這是一個監獄。”對面房間裡的男人聲音說:“青山監獄。”
劉硯吁了口氣:“你叫什麼名字?”
“劉硯?”蒙烽的聲音響起:“你在哪裡?”
劉硯整個人鬆懈下來,問:“蒙烽!你還好麼?”
“他在二九七三。”男人的聲音道。
對面一間囚室翻開活板蓋,蒙烽帶著血的手抓在邊緣上,竭力搖撼,劉硯道:“曉東呢?”
“技師!”隔壁房間響起聲音。
蒙烽道:“冷靜,都先冷靜。劉硯,你看走廊裡有人麼?”
劉硯道:“有……有人過來了。”
蒙烽:“打聽情報,並想辦法讓他們把咱倆關在一起,劉硯,這次看你的了。”
劉硯坐回床上,一隊醫生推著車過來,停在蒙烽的囚室門口,說:“大個子,把手伸出來。”
劉硯忍不住又到門上的小視窗裡窺探,見對面停了一個小推車,車上擺著玻璃器皿,一名醫生道:“快,否則你的朋友就玩完了。”
蒙烽憤怒的聲音響起:“你們要做什麼?!”
那中年男人指間玩著把鋒利的手術刀,奸笑道:“給你三秒時間,你不配合,猜猜我會對你的同伴做什麼?”
蒙烽道:“別碰他!”說著把手從視窗裡伸了出來,他的手臂粗壯而傷痕累累,先前被地雷炸過的擦傷還未完全癒合。
那男人讚歎道:“體質真好啊。”說著以碘酒消毒,取來針頭與皮管,把蒙烽上臂拉得完全伸出門外,令他肩膀抵著門板,將針頭刺進他的肘彎內側,血液馬上流淌出來。
蒙烽道:“劉硯,別激動。”
劉硯眼睜睜看著整個抽血過程,剎那明白了,他們要提煉有疫苗的人的血液去化驗與研究……蒙烽的血越來越多,充滿了整個血袋,200毫升……300毫升……鮮紅的動脈血注滿血袋,劉硯看得不住發抖。
健康人每次抽血不能超過四百毫升,蒙烽的手臂現出灰白,不住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