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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橋的對面漸漸出現了白霧;眼前的一切也漸已模糊了;白霧如幽靈般在水面飄蕩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聶叔。。。。。。”孟逍雲試探著問道。聶淵祥依舊默不作聲,只看見水面上的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月亮也在此時被黑色的雲遮蔽了大半。黑雲與月亮的交界處透出青色的,透明的妖光,如同國畫中蒼勁古樸的線條,抑揚頓挫,躍然天幕,勾勒出一幅雲端奇景。只見聶淵祥屏氣凝神,銳利的目光在重重霧靄中疾速遊走著,搜尋著。他的手慢慢抬起,卸下背上佩帶的劍,緩緩拔出。
孟逍雲的身邊水霧變幻莫測地掠過,一陣溼癢溼癢的感覺霎時傳遍了全身:“看不清了。。。。。。”孟逍雲伸出手,用力揉了揉眼睛。“雲兒,抓住這劍鞘。。。。。”聶淵祥的聲音傳來,孟逍雲急忙抓住他手中的劍鞘。“抓緊了,咱們一塊過去。。。。。。”說著,聶淵祥的腳步慢慢向前邁出,另一隻手中的劍不停地刺探著大霧中的空氣。
突然,他感覺一個什麼東西正跳出水面,朝自己飛來。聶淵祥警覺,向後一退,那東西竟打在他的臉上,溼乎乎;滑溜溜的。他一彎胳膊,那東西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的懷中,那是一條死魚。
“啊!”聶淵祥聲廝力竭地悲號著:“雲兒快跑!朝橋那邊跑!”孟逍雲猶如被針紮了一下:“聶叔!”聶淵祥狠狠把他往前一推:“快跑,不想死就別回頭!”
“那你怎麼辦!”孟逍雲驚恐萬狀地注視著在霧中忽隱忽現的聶淵祥。
“不要管我!你留下只會給我添亂!”聶淵祥一字一板地說道,聲音透過霧氣,咄咄逼人。
孟逍雲猶豫了一下;臉色陰晴不定地注視著聶淵祥:“那你自己小心點。”他慢慢轉過身,剛要跑,便聽到“咕,咕。。。。。。”的聲響從水面下冒出來。聶淵祥瞪大了眼睛,幾乎窒息:“來不及了。。。。。。”
只見水面上不停地有氣泡冒出來,如鏡子般平靜皎潔的月影傾刻間碎成了一張恐怖的怪臉。“渤海門的妖孽。。。。。。”聶淵祥喃喃說,擺出了攻勢。
渤海門是遼東一帶的橫行的匪幫,其幫中不少幫眾有潛伏於水中,長時間閉氣的本事。此幫自建幫二百餘年內頻頻使用這種獨門氣功,潛伏於渤海灣中,打劫過往的船隻。渤海門雖武藝不高,但出手狠辣無比。後來與雄踞遼東的天鵬會、翔龍幫、以及不久之後駐守在那的明朝官府並稱為關東四雄!
渤海門一向為朝廷所利用,這次想必是奉了朝廷的命令清剿紅巾黨。。。。。。
“來了,大家上!”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水面下傳出。幾乎就在同時,水面上翻騰起巨大的浪花,幾條黑影從水中躍出。“雲兒小心,小心那些水珠!”聶淵祥大喊,挺身護在了孟逍雲面前。
那些渤海門的殺手個個頭戴斗笠,身穿黑袍,手持弧刀,還用黑布把臉蒙了個嚴嚴實實。蒼涼的月色下,他們瘦長的身軀在空中不停地穿梭著,快得讓人難以想象。“嗖——嗖——”一條條黑影在夜色中如鬼魂一樣,身後還拖著一道道縹緲的水霧,隨著他們飛速地穿梭,他們原來溼透的衣服竟然全乾了,那些衣服上的水已化為重重迷霧,在小石橋的上空織成了一道密密的天網!
“好快的輕功!”聶淵祥心中暗暗歎服。就在這時,那些殺手紛紛落下,輕飄飄地。
迷霧深鎖的寒夜,靜謐而又燥動不安;雕欄玉砌的石橋,古樸而又殺機重重。還有這悽婉的月色,詭橘的夜風,戴著斗笠的黑衣客。。。。。。一切的一切,都凝入這北國的寒秋,凝入落英紛飛,凝入古老的房舍,滿目的霜華。。。。。。
今夜,在護城河的小石橋上,必將上演血腥的一幕。。。。。。
自古以來,秋季似乎總和殺戮連繫在一起,這是個充溢著獰厲的血光與肅殺之氣的季節,秋風中有多少慷慨悲壯之士以落黃裹屍,寄英魂於蒼芒天地;又有多少文人墨客為之扼惋長嘆,付哀思於銀樹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