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指指點點。
範閒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什麼震懾了百姓們的心神。
身後的馬匹下方,拖著一塊從馬車上折下來的門板。門板上綁著一個奄奄一息的血人,這個血人身上的血已經止住了,先前流出來的鮮血,此時也已經變作了烏黑的顏色,將他的衣服與身體漆在了一處。更為恐怖的是,這人的兩隻手臂已經齊肩斷了,只剩下兩個血口,一顆眼珠子也沾著血漿子癟了下去。
還有兩隻被砍下來的手臂,被人用布條胡亂系在門板的邊緣。
這正是雪谷狙殺中,唯一活下來的那個活口,一路被監察院眾人拖到了京都城門處,沿路巔波不停,場面悽慘。
範閒沒有一絲表情,一揮手中馬鞭,當先往城門裡駛進。
穿過陰暗的城門洞,甫一見京都深冬雪景,範閒深深吸了一口氣。幾十名穿著黑色蓮衣官服的監察院官員迎了上來,一人沉默地牽住了範閒的馬韁,其餘的人去後方接應那些重傷後的同僚。
牽住他韁繩的那位官員面色黝黑,沉痛說道:“下官失職。”他看了範閒身邊的秦恆一眼,“煙火令後,城門暫時關了,所以未及出城接應。”
範閒點點頭,有些疲憊說道:“沐鐵不要自責,這和你沒有什麼關係。”
他接著說道:“沐風兒!”
沐風趕緊從後方跑了過來,老老實實地站在了馬旁,他的臉上也浮現著憤怒與不安的神色:“沐風兒在。”
範閒微微低頭說道:“你帶一部分人將這些兄弟帶去養傷,安葬的事情明日再說。”
“是。”沐風兒領命而去。
範閒對沐鐵說道:“你帶人跟我去一個地方。”
沐鐵疑惑,心想大人受傷嚴重,想必宮中不會急著召見,這麼急著去哪裡呢?卻知道在當下這種時刻是斷不能問的,低頭領命,同時向街邊的聯絡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