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自己的人,究竟是軍方還是監察院的人。
他希望是前者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急促如驟雨的馬蹄聲從山谷外傳來,馬嘶陣陣。一轉眼的功夫,一隊約有兩百人的騎兵駛入了山谷之中,這些騎兵伍甲冑光鮮,刀槍在側,肅然十足,卻連旗幟也沒有來得及打。
但落在範閒的眼中,不打旗幟,更有些詭異了,在剛剛經歷一場血腥暗殺的此時,他誰也不肯相信。
領頭的那個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面相肅然,一絡短鬚在頜下飄揚,腰畔配著寶劍,只是表情肅然之中帶著幾絲不解。
待他看到這滿山滿谷的屍體與馬厚,還有那些到處傾覆著的馬車,和深入石縫裡的弩箭,這位將領肅然的表情中,在不解之外,更多了無限的震驚與隱怒。
將領手握右拳往上一揮,高聲喝道:“戒備。”
他身後的兩百騎兵頓時警惕起來,注視著山谷裡的一切。
那人面色陰沉地駛進山谷,直接駛到坐在馬車旁的範閒身邊,極瀟灑地翻身而下。
範閒咳了兩聲,望著他說道:“你看呢?”
“什麼人動的手?”那將領滿臉殺意,咬牙說道。
範閒低頭,忽然開口說道:“我可沒想到,來的人是你…京都守備師就沒有別的將領?居然驚動了你這位大統領來救人。”
來人正是秦家二子,如今的京都守備,朝中最當紅的軍方實力人物,秦恆。
秦恆看見範閒活著,還能說話,知道敵人們肯定已然肅清,這才放下心來,嘆道:“監察院的一級求援令,滿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快回來了,當然猜到是你…我嚇都快嚇死了,怎麼敢不來?”
他壓低聲音自嘲笑道:“如果你死了,我們京都守備不知道多少人要為你陪葬。”
其實看見秦恆入谷的那一瞬間,範閒就放鬆了下來,秦家既然還掌握著京都守備的力量,就說明皇帝還在掌握著京都的軍隊,京都應該沒有什麼亂子。
但他仍然問道:“京都沒事吧?”
秦恆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搖頭說道:“風平浪靜。”
範閒低頭說道:“那…便真是奇怪了。”
秦恆同樣明白他的這句話,如果京都風平浪靜…誰敢冒著天子大怒的危險,去暗殺一位龍種?
…
範閒將今天的事情簡略地向秦恆述說了一遍,秦恆聽的無比驚心膽顫,皺眉說道:“這些人真是狼子野心不死。”
範閒忽然望著他問道:“你是管京都守備的,這離京都這麼近地山谷裡。居然埋著如此一支強兵…你怎麼解釋?”
“無法解釋。”秦恆直接說道:“這是我們的問題。”
範閒點點頭。
秦恆說道:“回吧,你的傷要治。”他接著嘆息道:“這些人下手真狠,你的屬下都死光了?”
“沒有。”範閒咳了兩聲,微笑說道:“我地屬下都在等你。”
雪谷兩側的山林裡緩緩行出十幾個監察院的密探。手中都拿著手弩,平靜而冷漠地對著秦恆以及山谷間正在負責清理屍體的京都守備部隊。
秦恆面色微變,說道:“怎麼?不相信我?”
“你覺得我現在還能相信誰呢?”範閒嘲弄笑道:“不要忘了,我先前險些就變成了一隻鬼。”
秦恆默然搖頭,無奈說道:“如果你覺得用這些小弩對著我,能讓你放心些,你就這麼做吧。”他接著皺眉說道:“要不然我先陪你返京,你可能會覺得安全許多,這山谷裡的清理工作交給京都守備來做,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事。”
這位秦家的接班人平靜而又認真地說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這事有軍方的勢力插手,相信我,我們老秦家一定會幫你討這個公平。”
範閒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們一起走吧,這些屍體我要留著。”
秦恆知道範閒平靜的面容下隱藏著何等樣的怒火,點了點頭,又看著範閒腳下那個奄奄一息卻尚未斃死地狙殺者。問道:“這個活口呢?只怕陛下會親自審問。”
範閒面無表情說道:“這山谷裡所有的死人是我的,活人也是我地。”
…
州軍的屍體暫時無法理會,只是將監察院理職的官員抬了出來。又從兩側的山林間,將那些死亡了的狙殺者地屍體也聚在了一處。
範閒看著自己下屬們冰涼的屍體,微微偏頭,又看了一眼那些伏擊者的屍體,輕聲說道:“自家兄弟地遺體要照看好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