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車四周,監察院的人已經布了個半圓形的防禦圈,只是人數太少所以看著稀稀啦啦。十分可憐。但不知道為什麼,面對著兇猛的來騎,這些人的臉上卻是一片肅然,似乎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候…!”帶隊官員握緊右拳,冷冷地盯著越來越近的騎流,他地這聲喊發了個陰平聲,如果範閒此時在一旁聽著,一定會聯想起前世電影裡常聽見的那個洋文:“HOLD”。
偽裝成馬賊的騎兵越來越近,帶隊官員忽然退後一步。伸直右臂,大吼道:“預備!”便在此時,本來排成半圓形防禦陣形地十幾名監察院官兵忽然陣勢一變,成了個銳突之勢,更加恐怖的是,不知道他們從哪裡取出來了硬弩,端起平視,瞄準了前方的騎兵!
雙方的距離太近,騎兵首領眼中暴出一道異芒,一引馬韁,竟是搶先加速繞了一個彎子,從騎兵隊伍前面繞了出去,在這樣的高速行進中,能夠陡然加速,強行轉彎,騎術可見十分精湛。
“射!”就在騎兵首領拉動馬頭地同時,監察院領頭的那位官員輕輕發了命令。
一陣弩箭疾射而出,雖然並不密集,但機簧力讓這些箭枝的飛行速度異常迅速,在空中發出嘶嘶地聲音,聽上去十分恐怖。數聲悶哼起,騎兵最前面的幾騎身中弩箭,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後面的騎兵本來準備就勢衝了上去,但哪料到監察院居然用的是連環弩!
這種連環弩是二十年前才出現在世界上的一種武器,箭匣裡可以裝八枝弩箭,正是輕騎最恐怖的敵人。騎兵一見這陣勢,看著撲面而來的弩箭,頓時慌了神,從中分成兩道繞過囚車的隊伍,準備從側方一口吞下。
如果他們直接衝過來,或許效果會更好些。不過這個世界並沒有如果,當他們繞行的過程中,又有幾騎中箭倒下,而更為恐怖地是,他們發現囚車之後的山坡後,居然還有埋伏!
…
一看見埋伏眾人的裝扮,這群偽裝成馬賊的騎兵頓時喪失了鬥志,再也顧不得返身殺死囚車上的女人,四散逃去。
埋伏在後方的,是一群渾身黑甲的騎兵,正是範閒在這個世界上睜開眼後,看見的同一個隊伍。是監察院陳萍萍院長出京辦理院務時,皇帝陛下特准的貼身騎兵??黑騎!
…
黑騎們沉默著殺了過去,像狼群撕咬祟群一樣,將那幾十名冒充山賊的騎兵分割包圍,快刀斬亂麻地將對方全部殺死。
“留活口!留活口啊!”坐在黑騎後馬車邊上的費介看著這一幕,急地嗷嗷叫了起來,“可別都弄死了。”
馬車的邊簾被一隻枯瘦的手掀開,車中的老人看了一下四周的局勢,冷冷說道:“費介,你真是關心則亂。這些小雜碎,
,只怕根本不知道誰是自己的主子,留著那個領頭地就行了。”
費介咒罵道:“範大人趁你我不在,把小范閒搞進京都。險些出事,我怎能不急?”
老人冷哼了一聲,青整了一下自己膝上的祟毛毯子,教訓道:“我是回鄉省親,你自己要偷跑出京,這能怪誰?”
十年後的費介依然是那副怪模樣,斑白的頭髮,褐色地眼神,他皺眉說道:“誰知道範大人存的什麼主意,大人。回京後你得與司南伯談一談了。”
這位老人自然是手握天下陰暗力量的陳萍萍,他微笑著看著遠方那個似乎有些惘然的騎兵首領,淡淡說道:“我自然明白範建的想法。只是他的想法…真是胡鬧臺!若要這些東西,真是不如不要…”他反覆說道:“…不如不要。”
…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那名騎兵首領早已遠遠地逃走,迅疾變成了遠方的一個小黑點,這次圍擊明顯是中了監察院的埋伏。只是他死都不明白,明明在老家省親的陳萍萍為什麼會出現在慶國北部地滄州城外!
當看見黑騎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敗了。面對著陰險毒辣的陳院長大人,就連他地真正主子也只有保持唾面自乾的修養,更何況自己。他先前搶先脫陣,所以離黑騎的距離比較遠,黑騎兵們似乎長途跋涉後有些疲憊,追了兩裡地後,眼看著距離拉的越來越遠,只有收馬回營。
“宗追去了吧?”陳萍萍輕聲問著身邊的親隨。
親隨一彎腰應了聲。
正此時,遠方樹林中又有一灰騎急馳而出。悄無聲息地遠遠綴著那個逃走地首領。
“那不是宗追。”費介皺眉說道。
陳萍萍盯著那個灰影,半天之後忽然笑了起來:“既然他讓我們看見,肯定就是自己人…能和宗追保持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