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夫人派人讓厚載入席時,厚載這才發現,一個下午時光都在亭子裡過的,玲玉那小丫頭不知什麼早就不見了,許是根本在厚載進入亭子時就已經走了。
“多謝公子指點微含琴藝,改日有空,定當多謝。”微含起身朝厚載一福,厚載側身避過道:“微含姑娘不必過謙,在下也要多謝你替我打發了半日時光。改日有空再敘。”
他向微含輕輕點頭,便頭也不回地隨著下人去了,微含抬頭望著那遠去的頎長身影,嘴角含著一抹飽含深意的微笑,讓人見而失魂。
“怎麼樣了,微含姑娘?”玲玉不知從哪裡鑽出來,站到她面前,問道。
微含輕輕頜首,又道:“語出狂妄非我意,小女子只能說,尚可。”
尚可?
玲玉捕捉到她眼中的滿意,也笑了:“好個尚可!今晚還得借重了!”
壽宴極是熱鬧,京城中人都來了,團家也是本朝屈指可數的幾大世家之一,來的人名頭自然不會小,當夜濟濟一堂,儼然是當朝世家巨族聚會之所,設在花園之中,四下裡燈火輝煌,照得花園一片通明,宛如白晝,筵席不遠處設著一處屏風圍著一座花亭,以松枝以蓋,以花為殿,內裡偶而有人影晃動,不知裡面是什麼玄機。
待得人都到席,登時鑼鼓喧天,熱鬧異常,來往侍女皆俏麗可愛,整個壽宴一派大家氣派,厚載看慣了此景,自不在話下,眼睛瞄到那花亭裡,花亭此時燭光已滅,看來是給客人們備的節目,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是風雅之戲,有身分的人都會在席間來這麼一出,當下也不上前揭開,只是靜靜等著看團家如何給大家一個驚喜。
酒過三巡,敬酒地暫告一段落,團家老爺子對身邊人吩咐兩句,馬上全場的燈全部悄然無聲地撥了燈殼子,燈光逼向那花亭,看得那花亭格外逼真分明,大家知道是要有壓場戲了,全場靜了下來。
那燈光照處屏風一扇扇如門次第開啟,門的深處,不知如何造就白雲飄緲;雲的深處,不知何處豔妝仙子下凡,只見腰如束素,不見秋波春面,眾人不禁屏住呼吸,恐驚天上人,天人緩緩動了一下,她微微側頭,小巧的下巴略微上挑,清而不冷,仍是看不見正面如何。
單是背影就已經讓人銷魂,眾人都盼她轉頭一顧。
一張古琴滑行至她面前,她席地而坐,眾人都忘了呼吸,那琴音如絲纏進每一個人的耳中,勾得人心癢難耐,似挑逗,似推拒,又似薄嗔,正在纏綿之際,突然她俏俏地跳了幾個音,竟如美人手撫衣襟,欲脫不脫,弄得人又急又不敢怒,一曲下來,在座定力內力略差些的男子個個滿頭大汗,面色潮紅,差點把持不住。
她站起身來,俏立不語。
一聲極微的蕭聲從看不見的地方和起,開篇繁華如花盛放,她嫣然笑了,一點點轉過身來,一身金紅羅袖及地袍繡滿無數牡丹,在燈下閃得極煊極炫。
眾人倒吸一口氣,不由自主地跟著她一笑。
蕭聲漸漸變得清雅起來,仙女一手持在胸前,竟似要解羅衫,所有人都傾身向前,既昐她解下一飽眼福,又昐她別解,恐讓別的男人偷覷了去。
蕭聲滑了一個圓音,仙女的手輕輕地向後一展,小腳往前一步,羅衫飄然而下,委了一地金耀,眾人全吁了一口氣,又放心又失望,她的耀眼羅衫下,是一件素銀魚水衣,燈下,銀光閃閃,直如欲仙去。
眾人又吸了一口氣,這次,何其像水晶人兒,清雅脫俗,滌盡塵囂。
她只是站著,便是站著,雲霧緲緲中,已經人間極景。
半晌,團老太爺才道:“此是今日回贈各位的厚禮,不過,有緣者得之,有緣者,可與微含姑娘共盡良宵,哈哈!”
年輕的男人們很多都開始沸騰起來,紛紛問怎麼才能得到微含姑娘芳心,團老太爺笑著看大家鬧足了,才示意大家靜下來,道:“大家儘管吃喝,微含姑娘會按她給大家敬酒,如果敬酒時,她把頭上的七彩步搖插到誰的頭上,誰便是今日入幕之賓。不過,我提醒大家注意,夫人在身邊的,還是不想了,老夫壽辰,可不想被媳婦們指著鼻子罵老不羞!”
下面一陣鬨笑,氣氛如火上添油一般熱烈起來,新一輪敬酒又重新開始。
厚載在貴賓席上,離花亭最近,看得最清楚,男人本性,也有些為之恍惚,但他性格本不好色,所以只是當做美人圖欣賞一番便罷了,接下來,便有各家常往來的世伯世叔或是有生意往來的鉅富大賈前來作賀,便無睱顧及美人了。
正敬在酣處,突然一個柔和而甜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