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元子明前往長安的路上。
奉命駐守在滑州等地的數萬魏武卒,就已經開始北上了。
有關北伐的討賊檄文,也透過報紙,迅速傳播到大魏朝的大江南北。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江南等地也已經開始運糧了!
這在兩年前的大魏,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用元子明的話講,登基以來,自己頭一輩子打這麼闊綽的仗。
“陛下!雲麾將軍張大,已經集合了六萬魏武卒精銳,隨時準備出發!”
“各地的地方軍,十日後也將雲集長安、洛陽兩地,合計不下十五萬人!”
“此外,坐鎮西北的霍龍將軍,也調西軍七萬人、羌、氐僕從軍一萬五千人,自雁門出發!”
短短數日,已經有三十萬魏軍可以動員。
這還沒有算上數量龐大的輔兵和民夫。
但是對元子明而言,這些還遠遠不夠。
在抵達長安的剎那,他就宣佈,河北各藩鎮立刻出兵!而且還命令馮寶,親自作為天使去河北各藩鎮宣旨,要這些擁兵自重的軍頭們,必須聽從中央號令!
鮮卑軍加柔然軍,一共六十萬人,如果算上幽州、涿州等地的漢人叛軍,以及投降胡人的魏軍將士,總兵力可以達到驚人的七十萬大軍!
從嚴格意義上講。
這場戰爭,決定了國運!
如果贏了,胡人將土崩瓦解。
但如果輸了,永樂三年來積累的人力物力,就將蕩然無存,很有可能會恢復到先前的淪陷狀態。
但元子明卻壓根沒跟群臣商量,就擅自決定了北伐的事,甚至提前透過報紙大張旗鼓。
以至於長安的官員們,還是透過報紙,得知皇帝陛下要傾舉國之力北伐!
一下子驚得是目瞪口呆,這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永樂三年的努力,好不容易還有如今的和平局面。
就這麼擅自打破了?還是動員全國之力的,跟胡人去拼命?
這對於好不容易過上了一段安生日子的群臣而言,可不是好事。
南書房內。
一片肅穆。
在河北任職的裴濟,此時也調回長安,任樞密使加尚書左僕射,官復原職再度成為宰相。
公孫羊率先開口道:
“陛下!胡賊總兵力高達七十萬大軍,來勢洶洶!老臣意見,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應該避其鋒芒,等到胡人人困馬乏、糧草消耗時,再出其不意,以精銳騎兵為先鋒,必然能大破敵軍!”
裴濟也附和道:
“老臣在河北經營了一年,也算是對當下的河北局勢有所洞悉。”
“陛下,當下最嚴重的問題,不在外部,而在內部。”
聞言,群臣深吸一口氣,氣氛凝固到了極點。
伴隨著皇帝威望漸長。
文官已經不太敢在御前發言了。
一是多有紙上談兵之嫌,今上多次御駕親征,熟知軍事,容易被他扣上空談誤國的帽子。
二是元子明作風強硬,皇權軍權高度結合,壓得文官集團不敢抬頭。
而裴濟可就不一樣了,一來他是少有的坐鎮前方的文官,二來他是當過兩任宰相還是外戚國丈。
有這兩重保護身份,才敢在皇帝面前肆無忌憚地發言。
元子明閉目養神,淡淡道:“裴相說說看,我們內部有什麼問題?”
裴濟正色道:“老臣聽說,此次鮮卑柔然聯軍攻打易州,坐鎮易州的大將毛德祖,乃是一員猛將,曾經在虎牢關以兩千兵力阻擋七萬突厥軍數月!麾下一萬多將士,也都是我大魏精銳!”
“彼時,毛德祖在易州外設下數座軍寨,阻擋了柔然軍隊的第一波攻勢,然後就向周圍求援!”
“結果,南鮮卑王拓跋蘭心的百保鮮卑,慕容垂的忠孝軍,加起來有不下十幾萬大軍,卻按兵不動,坐視易州覆滅!”
“至於其他州縣,更是畏懼柔然鮮卑兵威,不敢動彈!”
“就這樣,毛德祖孤守易州五日,最終因為兵力不足、軍備耗光,只能率將士血戰殉國!”
元子明側目道:
“你的意思是,朕在北伐前,應該將這些河北大將,全部收拾掉嗎?”
“老臣不敢!”
裴濟出來謝罪道,
“但陛下應該清楚,二次北伐後,我朝為了防止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