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臣沒想到田東有事找自己,下意識的問道:“什麼事?”
“我今天在磚廠周圍轉悠的時候,一個姓周的人家跟磚廠發生了矛盾,他們剛回來的兒子氣不過,直接把人給打了,磚廠動用鎮上治安所的關係,把他家兒子弄進去了。”
“我打聽了一下,這老周家在十里八村的名望還挺高,所以我想借著老周家的由頭直接跟磚廠開幹,強行霸佔了他們的磚廠。
說到這,田東眼底閃過了一抹明顯的寒芒。
磚廠的老闆是鎮上的地頭蛇,家裡兄弟四個,仗著勢力大,各種欺上虐下,胡作非為,整個東陽鎮都怨聲載道,要是藉著給老周家伸冤的名頭幹掉他們,必定會得到四鄰的支援,這種情況下,跟鎮上商量接盤磚廠也不是什麼難事,哪怕有人不樂意,給點小恩小惠也必定能安撫下來。
畢竟,能幹掉這四兄弟,也沒誰敢招惹他們。
聽著田東的彙報,魏臣點了點頭,“那姓周的人家,兒子是不是叫周雲龍?”
田東怔了一下,“哥,你咋知道的?”
“你先別管我咋知道的,你別輕舉妄動,明天一早我帶人前往東陽鎮,見了面咱們再合計。”
“是,小臣哥。”
田東不知道魏臣的安排,自然不能輕舉妄動,萬一壞了魏臣的事,他難辭其咎。
魏臣一路小跑上樓,還沒到宿舍門口便扒著嗓子喊道:“大龍,老周,明天跟我去一趟東陽鎮!”
……
第二天天還沒亮,一輛黃白色的老式麵包車便停在了技校門口,王子達和程海二人正焦急的靠在車上抽菸。
“二哥,你說這個叫魏臣的能靠得住麼?”
程海眉頭緊皺,時不時朝著技校裡面看上一眼,卻始終沒有看到魏臣的身影。
“大哥說了,有困難就找魏臣,大哥的安排絕對不會錯!”王子達咬了咬牙。
這麼多年,他們兄弟四個數次死裡逃生,都是多虧了周雲龍的安排,所以這一次,他們也選擇相信周雲龍。
張恆也點了點頭,“相信大哥的眼光,既然他選擇了魏臣,那我們就無條件的支援他。”
正說著,魏臣開著科邁羅,帶著大龍和周志宇來到了校門口。
看到王子達三人身後的麵包車,魏臣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不過這抹驚訝很快就被他抹去了。
他們能弄到汽車,好像也不是什麼意外之外的事。
魏臣也沒墨跡,直接讓周志宇扔給他們幾根鋼管,兩輛汽車一前一後,便駛向了東陽鎮。
周雲龍的老家在東陽鎮下面一個叫南山村的地方,由於地處偏遠,一直到十點多,兩輛滿是泥巴的汽車才一路顛簸,來到了東陽鎮的地界。
隨便找了個早點店墊巴了幾口,魏臣便吩咐兄弟們到鎮上商店購買一些生活用品,跟當地人問清楚了南山村的方向,這才驅車離去。
南山村距離東陽鎮只有三里多路,開車很快就到了,是個看起來極為貧困的村子,破破爛爛的泥土路兩旁,全都是灰黃色的土坯房子。
村裡樹木不少,家家戶戶門口都堆著稻草垛,汽車從村口進去,時不時就能聽見一陣老牛的叫聲。
路邊曬太陽的老漢們一邊吧嗒著嘴裡的旱菸嘴,一邊好奇的打量著風塵僕僕的汽車。
魏臣從車上下來,朝著一個坐在磨盤上的老爺子走了過去。
“大爺,跟您老打聽個人家,您知道周雲龍家在哪住嗎?”
魏臣熱情的遞過去一根菸,打招呼的方式也極為親切。
那老爺子接過煙,先是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緊跟著便高興的掛在了耳朵上,用他那發黃的煙桿朝著村北頭一指,“一直往北走,有一棵老槐樹,旁邊就是他們家。”
魏臣抬頭望了望,果不其然,在村子的最北頭有一棵茂盛的老槐樹,再往北走就要進山了。
“你們是要去周操持家嗎?我帶你們去吧。”
正跟老爺子聊著的時候,旁邊院子裡走出來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壯小夥。
“周操持?”魏臣有些疑惑。
在農村,基本上每個村裡都有一個操持紅白喜事的人,只是魏臣沒想到,這老周家竟然還是操持事的人家。
那小夥是個實在人,一看魏臣不明白,立馬解釋:“周操持是我們村文化最高的人,不管誰家有事,都會第一個上門,從記賬到寫字,哪怕是給孩子取名字,都是周操持幫著料理的,從來沒跟人開口要過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