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默默地分析著他所說內容的合理性和邏輯性。等陳華說完後,林方俊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慮,他緩緩開口問道:“你說你是透過線人牽線打入敵特組織的,那這位線人是誰?他在敵特組織裡具體負責什麼工作?還有,你們之間平常有什麼特定的聯絡方式嗎?另外,你剛才提到打聽到接頭的大概時間和地點,具體是怎麼個打聽過程,都有哪些人參與了這件事,中間有沒有遇到什麼阻礙或者可疑的情況,你得一五一十地說清楚啊。”
陳華聽到這一連串細緻又犀利的問題,眼神明顯微微一滯,似乎是沒想到會問得如此深入和具體,他心裡“咯噔”一下,原本就有些慌亂的內心變得更加緊張了,但很快便又強迫自己恢復了常態,趕忙回答道:“線人是一位在敵特組織後勤部門做事的老人,大家都叫他老吳。他呀,在後勤部門主要就是負責物資的調配和管理之類的工作,因為這個工作的特殊性,他能接觸到不少人,訊息也算比較靈通。我們平時的聯絡方式就是透過在固定的地點放置紙條,然後用一些提前約定好的暗語來傳遞訊息。比如說,如果紙條上寫著‘今日有雨,記得收衣’,那意思就是讓我去城西的茶館和他碰面,具體的時間就是紙條放置的那個時間往後推兩個小時,諸如此類的暗語還有很多呢。”
他頓了頓,擦了擦額頭上不斷冒出的汗珠,接著說道:“至於接頭的訊息,是我從和我關係還算不錯的一個敵特小嘍囉那裡無意中聽到的。那天晚上,他們幾個聚在一起喝酒,那小嘍囉喝得醉醺醺的,嘴裡就開始沒把門的了,說漏了嘴,提到了‘暗影’接頭的事兒。我當時心裡一驚,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就假裝不在意,繼續和他們喝酒聊天,等散了之後,我就順著這個線索,又悄悄找了幾個人旁敲側擊,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最終確定了大概的時間和地點呀。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我也一直很小心,生怕被他們發現了我的意圖,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林方俊聽完,和嫣紅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難以掩飾的疑慮。嫣紅接著問道:“那你說說,你在敵特組織裡這兩年,都接觸過哪些重要人物,他們各自都有什麼特點,有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麼比較大的行動計劃或者特殊的聯絡規律之類的?你儘量說得詳細一些,這對我們判斷你的身份很關鍵啊。”
陳華撓了撓頭,像是在努力回憶著,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接觸過的重要人物不算多,有個叫劉麻子的,這人臉上有幾顆麻子,所以大家都這麼叫他。他是負責傳遞情報的關鍵人物,行事特別謹慎,每次出門都會喬裝打扮一番,有時候扮成個老頭,有時候又裝成個乞丐,讓人很難辨認出來。還有個叫孫大頭的,腦袋比較大,是他們內部的一個小頭目,掌管著一部分人員的調配。他這人脾氣挺暴躁的,但又很有心機,我感覺他們之間的聯絡很是隱秘,經常會用一些加密的信件來傳遞訊息。我有幾次想辦法偷看,可都沒能成功,那加密方式我還沒搞清楚呢,只知道他們好像會用一些特殊的符號和數字來代替文字,具體的規律我還沒琢磨透。”
隨後,其他幾個人也依次講述了自己的所謂“臥底經歷”,每個人說得都看似條理清晰、有板有眼,但林方俊和嫣紅卻越發覺得其中疑點重重。比如有的人在描述一些關鍵事件的時間節點上,前後說法有些不一致,一會兒說是去年秋天發生的,可當問到一些細節的時候,又模糊地說成是冬天,而且對於當時的具體場景和涉及的人物,描述得也是含含糊糊,讓人感覺像是在刻意迴避什麼重要細節。還有的人在說起自己在敵特組織裡接觸的人物關係時,一會兒說和這個關係好,一會兒又說和那個走得近,但當問到這些人之間具體有什麼往來或者合作的時候,卻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審訊暫時告一段落,林方俊和嫣紅走出審訊室,來到旁邊的一間小屋裡,準備好好梳理一下剛才聽到的內容,仔細分析其中的疑點。
林方俊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說道:“嫣紅,你有沒有覺得他們說的話漏洞百出啊?就拿那個陳華來說,他提到的線人老吳,按道理這麼重要的線人,組織上應該有詳細的備案才對,可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咱們之前掌握的線人名單里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呀。而且他對於獲取接頭訊息的過程,雖說聽起來好像合情合理,但總感覺有些地方太過於巧合了,就像是提前編排好的一樣,哪有那麼容易就從一個喝醉的小嘍囉嘴裡套出這麼重要的情報,然後還順順利利地打聽到接頭的具體情況啊,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嫣紅點了點頭,同樣一臉凝重地回應道:“是啊,我也有這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