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認真討論著黑天鵝的用意,以及家族此次邀請真正目的的星穹列車幾人,“愚者”間的氣氛似乎要輕鬆的多。
至少從表情上看起來是這樣。
一個悠閒坐在桌子上,手拿飲料,還晃悠著腿;一個把整個身子窩進沙發裡,眯著眼,把一本不知道什麼內容的書蓋在臉上,假裝自己在睡覺。
不對…還有一個呢?
沒事,都已經習慣她的迷路和缺席了。
半個系統時前黃泉說準備從夢境中回到現實了,走著走著又沒了蹤跡,發訊息也沒有迴音。
“大概是誤入某片不知名的夢境了吧。”花火數著時間,小灰毛無名客應該已經知道這片夢境真正的模樣了。
還得等上一會才能去看雞翅膀男孩的樂子,這就導致他們現在只能在這裡乾坐著,很無聊。
忽然花火放下了手裡的飲料,走到衍的沙發邊,一把掀起他臉上的書:“你和那個憶者,已經見過面啦?她都說了些什麼”
“嗯,見過了。”
衍眼皮都沒睜開,隨手抓起一旁的抱枕,又繼續蓋在自己臉上:“無非就是不清楚,不知道,不能說之類的…倒也不用擔心她影響你的樂子。”
黑天鵝也是場外看戲的觀眾,不會親自下場的。
自從來了匹諾康尼之後,一回到現實他就困得不行,按理說這是分身,就算不睡也沒關係的,自己身上反常的事似乎越來越多。
阿哈所說的“自身出現的問題”,是什麼?
討厭的謎語人,完整又直白的說出一句話有那麼難嗎。
衍覺得自己可以開始擺爛了,思維放空,飄飄忽忽的浮在星河裡,像是一葉小舟,沒有目的的四處飄蕩。
最後觸碰到“地面”,才睜開眼看了看周圍的模樣。
與其說是地面,或許水面要更為恰當,下方是一個一模一樣卻又顛倒的世界,遠處是一顆鬱鬱蔥蔥充滿生命的星球,而在水面下,這顆星球正燃著烈火。
一面開始,一面結束。
衍翻了個身爬起來,看著水面裡自己的倒影,莫名的想要伸手去觸控。
卻被從中伸出的另一隻手給拽了進去。
穿過這道螢幕的觸感很奇特,像是被軟彈的果凍包裹著,動作有些遲滯,卻在完全來到另一個空間後恢復正常。
比起剛才的安寧,這個空間用地獄來形容都不過分了。
除了這處水面,沒有任何看起來正常的地方:燃燒著的星球,飛速劃過的隕星,甚至還隱約傳來令人頭皮發麻的蟲類振翅聲。
“這是哪?”衍看著另一個自己,拍了拍這層水面似的屏障,毫無作用,只是泛起層層漣漪。
另一個自己並沒有回答,只是將手掌抵在衍對應的位置,一陣寒意自其中傳來,逐漸蔓延至整個空間,瞬間熄滅了離他最近的那團火球。
水面也有了些凍結的痕跡,不過似乎並沒有對衍造成影響,這股寒流是以他為中心散播出去的。
凝固後的水面,看起來更像一面鏡子了。
鏡中人異色的眼眸望著他,其中或許蘊含著某種感情,又似乎空無一物。
“你找到…在哪裡了嗎?”
他輕輕開口,似是在詢問衍,等待著對方的回答,可是中間那部分似乎被什麼遮蔽了一樣,變成了一堆亂碼。
說實話,這幅畫面挺嚇人的。
從水面下伸出手開始,到這個混亂的空間,以及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再到迴盪在空間內的亂碼。
換誰來了不都得先被嚇的尖叫一聲,然後再來思考現下的處境和離開方式。
但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上流露出的親和感,讓衍完全沒有身處未知空間的自覺,他算是明白了其他人所說的:自己長的具有欺騙性。
不過,他要尋找什麼?
…我要尋找什麼?
記憶像是被攪動的海水,掀起摻雜著尖銳碎片的巨浪,沖刷著本就殘破的世界。
“沒關係…很快就會再見了。”
聲音依舊斷斷續續的,鏡面後的那個自己像是被什麼擊碎了一般,帶著完好的世界一同碎成了幾片,被巨浪卷向漆黑的虛空。
“我們要找的…就在這裡!”
衍猛地睜眼,正好對上低著頭打量他的花火:“居然真的睡著了,你知道自己剛才有多詭異嗎?”
在花火的視角里,衍忽然就沒聲了,隨後一股莫名的力量從他身上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