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沒有少一塊肉,你至於跟我這樣大呼小叫的?”
奶奶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完全不覺得她的所作所為有什麼不對。
爸爸深吸一口氣,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一看就知道他在極力壓制著心頭的怒火。
過了會兒,爸爸背轉過身去,握緊的拳頭鬆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你們走吧。”爸爸聲音裡透著幾絲無力感。
“今天過後,你們不要再到我岳父岳母家裡來,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白文博,你這話什麼意思?”
奶奶挑眉瞪眼,怒氣衝衝的從地上一骨碌爬了起來。
“你跟我說清楚,什麼叫不想再看到我們?你又憑什麼趕我們走?”
“就字面上的意思。”
爸爸表情平靜,語氣冷淡,連頭都沒有打算回一下。
很明顯,他不想跟奶奶還有二叔二嬸他們爭吵。
“有些話,你們說了以後可以當作沒說,但我不可能當作沒有聽到。”
“從你們說出讓我們把月月送走的那句話開始,我們就不可能再是一家人。”
要說爸爸剛才說的話,奶奶有可能沒有聽懂。
但這回,奶奶顯然聽明白了爸爸的意思,刻薄的眉毛挑得比剛才更高了。
“白文博,你這是想跟家裡面斷絕關係?想撇下我跟你爸不管?我跟你說,不可能!”
“只要我跟你爸還活在這世一天,你就有贍養我們的義務,這可是法律規定的,你不要以為你媽我不懂法!”
爸爸沒有接話。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堂屋的方向,叫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覺得無奈,還是覺得無語。
就在這時,剛才已經回屋的外婆重新走了出來。
她站在臺階上,看著奶奶他們的眼神很不客氣。
“馮春梅,既然現在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我麻煩你們馬上離開我家,不要在我家的地盤上大呼小叫的。”
掃了外婆一眼,又瞟了瞟爸爸,奶奶很是不屑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
“我呸!走就走,你當誰稀罕來你家一樣。”
“就你家這破地方,要不是有事,你就是出錢請我來我都不來!”
外婆嫌惡地皺了皺眉,毫不客氣地回懟。
“真是搞笑,說得好像誰稀罕你來一樣。”
“你來一趟,我還得用水沖洗我家的院壩。”
“就你那口臭氣熏天的陳年老痰,少說得用十桶水來衝,水少了根本衝不掉那股臭氣。”
外婆說的話,雖然不帶一個髒字,但我感覺她罵得挺髒的。
果然,她剛說完,被她罵的奶奶當即就炸毛了,袖子一擼又是一副準備衝上去和她幹架的架勢。
“邵雲瑛,你怎麼說話呢?你罵我是吧?有種你今天就給我站那裡不要跑!”
外婆站在原地沒有動,凝視奶奶的眼神分明是不屑的。
“我就站這裡了,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動。”
“只要你今天敢動我一下,我保管讓你賠得褲衩子都不剩!”
眼見著奶奶像頭髮狂的牛一般衝向外婆,沉默了有一會兒的二叔突然不滿地出聲:“媽,你就消停點吧,鬧了這麼半天,難道你還沒鬧夠?”
聞聲,發狂的奶奶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般猛的剎住了車。
回頭看了看二叔和二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覺得愧疚的緣故,目光閃了幾下,她終是悻悻地回到了二叔和二嬸的身後。
爸爸正招呼著我和媽媽回屋,這時二嬸卻道:“大哥,你等一下,能不能麻煩你把剛才那位道長請出來一下?”
“他既然能看出是媽克的嘉嘉,我想他應該有本事化解媽對嘉嘉的刑剋才對。”
牽我進屋的動作停住,爸爸微微側轉過身。
“這事你們還是找別人吧,那位給嘉嘉算命的先生不是馬上就要到了嗎?”
“他既然有本事看出是媽克的嘉嘉,那他也應該有能力解決這事。”
“大哥,就當是我們求你了。”二叔在一旁插話。
“我知道你心裡生我和翠芬的氣,氣我們剛剛沒有站在月月那邊,但我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你跟大嫂也是當人父母的,要是嘉嘉的事發生在月月身上,受罪的換成了月月,我相信你跟大嫂也會跟我們一樣的。”
爸爸臉色沉了沉,緩緩地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