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半夜,瞌睡蟲說來就來。
回到屋裡以後,我的上下眼皮兒就不受控制的開始打架,哈欠也是一個連一個的,怎麼也打不完。
看見我這副模樣,外婆心疼壞了,趕忙打來了熱水,又替我絞了毛巾擦臉。
“唉,看把我的心肝寶貝給困成啥樣了,洗完臉就趕緊去睡。”
我腦子都有點困迷糊了,壓根沒有聽進去外婆都念叨了什麼。
只覺得在我臉上游走的毛巾不僅軟乎乎的,還熱乎乎的,比被窩都要舒服。
“嗯嗯……”
嘴裡胡亂地應了一句,我腦袋往下一垂,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原本一地狼藉的客廳還有院壩,早已被爸爸他們收拾得乾乾淨淨。
就連昨晚焚燒耗子精屍體的火堆,也都已收拾利索。
只有地上殘餘的柴禾灰燼,提醒著我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事實,而非是我做的一個夢。
吃過午飯,我從爸爸和外婆他們的交談中得知,昨晚幾乎村裡所有的人家都遭到了耗子的襲擊。
雖然有小黃安排的黃鼠狼幫忙,但還是有幾個我不認識的人被耗子給咬傷了。
所幸他們只是受了點兒輕傷,傷得並不嚴重。
但為了保險起見,今天早上他們已經集體趕去鎮上打針了。
我不清楚爸爸為什麼要隱瞞小黃的事,還叮囑國樑叔叔他們不要對其他人說,也沒想要打探。
大人嘛,考慮的事情總是比我們小孩子多的。
我相信爸爸之所以會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我就算問了也未必能懂。
而經過這次的事情以後,我在村裡好像出名了。
每每我在村裡溜達時,能明顯感覺到村裡的叔叔嬸嬸們待我的態度比從前更為熱情了。
不論走到哪兒,都有人親切的和我打招呼。
“月月,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啊?你爸爸和媽媽呢?”
“哎喲,是月月啊,好久沒看到你了,感覺比之前更漂亮了。”
“月月,吃飯沒有啊?快來跟嬢嬢說說,那天晚上你是怎麼召喚出來的天雷,把那隻耗子精給劈死的。”
除了對我的態度比從前熱情以外,我還能時常聽見村裡的叔叔嬸嬸們談論關於黃鼠狼的事。
“我以前聽人說,黃鼠狼好像也能修煉成精,它們修煉到一定程度後,就會假扮成人的樣子跑進村子裡找人討封。”
“討封你們知道嗎?就是問它們撞見的人它們看起來像不像人。”
“你要是回答它像人或者像神,它就能功德圓滿得道成仙,事後它會回來報答你。
“你要是回答它不像人,或者直接說它是黃鼠狼,它之前的修煉就前功盡棄了,得從頭來過。”
趙小二的媽媽話音剛落,村裡的另一位嬸嬸就眉飛色舞地附和。
“討封啊,我也聽說過的。我聽說要萬一遇上心眼兒小的,你要是沒能把它封正,它回頭還會來找你麻煩。”
“不過我們南方能修煉成精的靈物好像很少,我記得聽我們村以前一個會算命的道士說過,好像是之前有個皇帝說了句狐黃不過山海關還是什麼的話,南邊的動物就很難成精了。”
“皇帝?哪個皇帝啊?”趙小二的媽媽問。
那位嬸嬸搖了搖頭,“忘了,不記得是乾隆還是雍正了,只記得是清朝的。”
“這都好些年前的事了,我那個時候好像才八九歲,能記住狐黃不過山海關這句話到現在都算不錯了。”
聽著竹林外幾位嬸嬸的閒聊,我滿腦子問號地抓了抓腦袋。
找人討封就能成仙?
那小黃怎麼沒有成仙?
它是不知道有這個辦法嗎?
還有,狐黃是什麼東西?山海關又是什麼地方?
以前的皇帝都這麼厲害的嗎?
他說動物不能成精,動物就真不能成精了?
我正想得入神,一旁的大寶哥哥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月月妹妹,你在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迷。”
我一愣回神,繼續揮動手中的小鐵鍬刨土,給孫正浩家的雞挖蟲子吃。
“沒想什麼,就在想趙小二他媽媽還有那幾位阿姨剛剛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