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克蘭德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眸，不斷嘗試，卻皆以失敗告終。
祂憤怒的咆哮。
“人類！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林七夜並不想理會祂。
只見林七夜的指尖泛起幽幽黑芒，緊接著，穩穩的捏住了貝爾·克蘭德的本體。
只聽噗呲一聲。
水晶帶著一絲血液，脫離了婦人的眉心。
婦人就像是失去了操控的木偶，倒在了座椅上。
齊遠舟收回飛劍，樂呵呵的走來。
“沒想到那小魚兒還有些手段。”
林七夜眉頭一挑，打趣道。
“老齊，你不是最看不慣卿魚的做派嗎？”
齊遠舟乾咳一聲。
“此一時彼一時嘛，我只是……”
他撓了撓頭，想要解釋些什麼，可話到嘴邊，突然神色驟變。
“等等！大陣怎麼開啟了！！！”
林七夜聽到這話，心頭一緊，
一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他隱約感應到一絲絲生機正從自己的身體裡緩慢脫離。
那種感覺就好像生命的沙漏在這一刻被人惡意撥快，沙子正不受控制地簌簌流逝。
他猛地看向手中的水晶。
只見那水晶中的“蟲子”隱隱泛起幽光，他深切的感受到，那“蟲子”的力量正在飛速激增。
盞境，盞境巔峰，池境，池境巔峰，川境，川境巔峰，海境……
於此同時，貝爾·克蘭德的聲音在這頭等艙緩緩響起。
“呵呵，陪你們玩玩罷了，還真以為我貝爾·克蘭德是紙糊的？
可憐的人類，大陣的開啟也有你們的一份功勞，你們也是參與者。”
齊遠舟猛地看向地面上躺著的空姐還有機長，還有那名最初的男人。
而就在他們的身下，竟然同時亮起了三個六芒星符號。
“槽！玩兒我呢？！！”
下一秒，七十二道流光齊出，林七夜趕忙制止。
“老齊！你冷靜點！現在當務之急是如何打斷陣法！”
齊遠舟暗罵了一句，沉聲說道。
“帶上祂的本體脫離陣法範圍，這是唯一能解決的辦法。”
林七夜心裡一咯噔，他來不及多想，身形如電，急速衝向駕駛室。
但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只見飛機操作室已經被破壞得一片狼藉，各種零件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而此時的飛機…… 逐漸開始以一種極度危險的姿態，朝著地面飛速墜去。
緊接著，機身劇烈搖晃，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響。
儀表盤上的指標瘋狂地旋轉跳動，各種警示燈如發瘋了一般閃爍不停，整個駕駛室內都瀰漫著一股死亡即將降臨的壓抑氣息。
而機艙中的乘客此時也發覺到了情況不對，尖叫聲連連。
就連維護秩序的空姐，此刻也哭成了淚人。
齊遠舟焦急的說道。
“夜子！還愣著幹什麼！我們得趕快把祂的本體送出去！”
聽著一陣陣乘客的哭喊聲，林七夜沉默了，面色變得有些蒼白。
貝爾·克蘭德的聲音再次響起。
“呵呵，人類，這有什麼好糾結的？用飛機上的200條性命去換百萬人的性命，這怎麼算都是值當的。”
齊遠舟一怔，這才反應過來林七夜沉默的原因。
現在貝爾·克蘭德的本體被安卿魚和林七夜的雙重力量所束縛。
所以水晶不能脫離林七夜的能力範圍。
若要送走貝爾·克蘭德，那麼林七夜就必須離開，並且還要依託齊遠舟的御劍術。
但兩人一旦離開，那麼飛機上的乘客，將只有死路一條。
選擇保下飛機上的二百名乘客？還是中原區的百萬市民？
這看似像是一道極其容易的選擇題。
可真當面臨這一刻時，又哪有那麼簡單？
試想曹淵曾誤殺數百人，就在他的心裡造成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如今林七夜卻是在清醒的狀態下。
而這把無形的 “屠刀”，此刻就懸在他的手中，不論揮向哪一方，都意味著要親手斬斷無數的生命脈絡。
他要要眼睜睜地看著那一方鮮活的生命就此消逝在這世間，成為冰冷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