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王祥實所不同的是,丁運福那略顯渾濁的眼睛裡,還有著強烈的不甘心。
會議室裡沉默了足足五分鐘,丁運福才一跺腳,說道:“這是我們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基業,憑什麼他們消失那麼多年,只是送來一把刺刀,就想把一切拿回去?我不答應!”
其實,這裡的其他人,基本都與丁運福持同樣的想法。
他們並不瞭解這把四稜軍刺的過去,但是,他們瞭解自己這些人的能量!
自己這些人,跺一跺腳,都能讓皇城根兒震上三震,憑什麼要被這一把莫名其妙的刺刀嚇住?
王祥實看了看丁運福,用一種很無力的語氣說道:“把這盒子原封不動地給首都軍區送回去吧。”
丁運福卻咬著牙,攥著拳頭,盯著王祥實,搖了搖頭!
那個名叫喬建旭的夾克男人說道:“咱們和首都軍區是完全兩個系統,平時在工作關係上毫無交集,根本不用賣他們的面子,依我看,直接把這玩意扔到垃圾桶算了。”
王祥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件事超出我們的預料,如果你們抱著這種想法的話,我只能說……算了,你們都不如嶽國泰,都差得遠。”
這句話似乎讓他的整體狀態變得更加無力了。
“為什麼?憑什麼?”丁運福擰眉問道。
這是兩個問題。
然而,王祥實卻並未正面回答,而是說道:“你……沒有經歷過當年的事情,你不知道,那一夜,五大世家……”
“我知道,五大世家被一個人生生打穿!”丁運福的聲調提高了一些,說道,“可是,那件事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王祥實的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度,臉上隱現掙扎與痛苦:“不,你只是知道,但並沒有親眼所見!”
現場的人們面面相覷。
首都世家那麼多,幾十年前的五大世家,似乎已經完全湮滅在塵埃之中,被人徹底遺忘了。
丁運福的渾濁老眼裡開始釋放出精芒來,他指了指那把四稜軍刺:“他和五大世家一樣,也被人遺忘了!”
王祥實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但我沒忘。”
說完,他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四稜軍刺,把蓋子蓋上,將那紅色的盒子小心地抱起來。
丁運福的眉頭狠狠皺著,高聲問道:“你要去哪裡?”
王祥實說道:“我去首都軍區,把這個東西,還給他。”
丁運福跟上來,冷聲說道:“老王!你是這裡的主心骨!你現在的行為,就是臨陣退縮!首都金融圈本來固若金湯,這樣堅不可摧的堡壘,對方只能從內部攻破!而你如果這樣做,就主動給他們開啟了城門!”
王祥實沒理他,而是站在會議室門口,目光從在場所有人的臉上逐一掃過,隨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把軍刺送來的年輕上校,應該叫蘇安邦……你們最好記住這個名字。”
說完,他轉身緩緩離開。
只是,會議室裡,除了丁運福之外,沒有人聽懂他這句話的弦外之音。
丁運福盯著王祥實的背影,覺得這位老朋友似乎突然間變得佝僂了一些。
直到後者消失在轉角,丁運福才轉身走回了會議室,臉色陰沉的像是即將來上一場夏天的雷暴雨。
喬建旭問道:“丁老,王老口中的蘇安邦是誰?我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丁運福搖了搖頭:“一個靠著家裡殘存的關係、提拔的稍微快一點的年輕軍官罷了,不重要,不值一提。”
“王老怎麼回事?他今天的表現很不正常。”喬建旭說道,“以前,王老比誰都強勢,從來不會退讓。”
丁運福冷笑了兩聲,說道:“他怕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越老越怕事,這很正常。”
喬建旭問道:“那……我剛剛給首都市局的命令,要撤回嗎?”
丁運福斜眼一看他,老眼裡有著清晰的不快:“撤什麼撤?王祥實已經退出了,現在,有害怕的,可以離開這間會議室,還來得及。”
沒有一人選擇退出。
…………
與此同時,富臨金融大廈。
蘇無際站在佈滿了碎玻璃的大廳裡,看著滿臉眼淚的總裁裴東盛,說道:“看來,不是你。”
由於公職在身,受到一些規則的限制,邵勇陽之前沒有公然在審訊的時候對裴東盛動用手段,但蘇無際可不慣著,直接拳腳招呼了一頓,打的裴東盛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