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回憶了片刻,回答道:“曾經似乎是會的,但現在記不清了。”
“記不清?”安室透神情詫異。
“我的記憶正在逐漸消失。”波本坦白,“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當了多年的犯罪分子,習慣難改,畢竟我都不記得了。”
他之前一直小心地隱瞞著記憶的事情,因為記憶中包含了很多的經驗和技能,記憶的消失,也意味他整體能力的變弱,那他在綠川那裡的價值就會變低。
而且這個過程還正在進行中,雖然目前來看,他真正經歷的這四天的記憶很清晰,但誰知道遺忘會不會一直持續,要是他最後連怎麼開槍都忘了呢?
他原來想著綠川不可能花費大量時間精力,帶兩個隨時可能變成廢物的,也許也無法定義為人類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出去,所以他盡力隱瞞。
但現在看,比起有用,綠川和安室透顯然更希望他無害,他要是真的不會開槍,這兩個人大機率更安心。於是他選擇將這件事說出來。
安室透愣住了。波本隱瞞得很好,他根本沒發現這個問題,以至於驟然聽到的時候,心頭竟然突兀地痛了一下。
他個人是絕對無法接受記憶的消失的,哪怕那裡面有很多不美好存在。而波本看上去像是坦然接受了,甚至還能若無其事地把這件事說出來,當作談判籌碼。
那不可能是真的坦然,只是比較能忍罷了。
綠川也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他微皺起眉,問道:“記憶什麼時候開始消失的?這四天的事情你能記清楚嗎?技能和常識會受影響嗎?”
“是今天開始消失的,在我意識到世界大概是假的之後。這四天的事情現在還是清晰的。技能和常識似乎部分受到了影響,但部分沒有。”波本一一回答。
“聽上去問題不大。”綠川鬆了口氣,安慰道,“沒事的,波本,你不用擔心。這種消失目前看只會影響副本boSS編造出來的那部分記憶,這四天的真實經歷不受影響。”
他想起上個副本boSS,又補充道:“而且詭異世界裡存在很多特殊能力,就算你的記憶都消失了,也是有找回來的辦法的。”
但你們應該不希望我找回那些記憶吧。
波本想,不過平心而論,已經消失的虛假記憶,他也不想重新灌回腦子裡。
所以他轉移走了話題:“還是說回讓我進入詭異世界的條件吧。你們需要我發誓不違背憲法?”
“還有刑法。”安室透道,“其實我更希望你來到光明的這方,但這點對你來說太難了,所以你只需要保證不作惡。”
“好明顯的激將法。”波本不客氣地吐槽。他對別人態度的感知向來敏銳,安室透那片刻的失神,就已經可以讓他確信,自己會被接納。蘇格蘭也一樣。
於是,他便敢吐露一些真實的想法:
“你們真的很神奇,現實世界的官方都被腐蝕到那個地步,你們去做臥底。詭異世界這種完全沒有秩序和正義的地方,你們在裡面找光明?”
他無法理解地看向綠川:“對付那些滿腦子殺戮的詭異,你真的不動手嗎?純靠言語感化?副本boSS不敢對安室君出手,是因為你給他展示了世間的光明嗎?”
綠川沉默了。怎麼可能不動手?他不僅給副本boSS展示了世間的光明,他還展示了來自光明方的武力值。
波本又轉頭看向安室透:“你讓我背憲法和刑法,那你自己肯定會背。你要不要數數,你在這個副本里抓我的時候,用的那些手段,觸犯了多少條法律?”
安室透也短暫沉默了。波本的發言確實犀利,他覺得自己被精準命中,無論是作為臥底還是公安,違法的事情他都沒少做。
但他和波本是不一樣的,他們做這些事的目的不同,他違法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害人,更不是為了自己的富貴或者享樂。
不過他不準備順著這條與波本辯論下去,和波本辯論很危險,很容易被帶跑偏。想改變波本的立場和思維,也不是靠這三兩句辯論就能做到的,那需要波本自己去經歷和體會。
所以面對眼前這種情況,最好最快的解決辦法,就是向琴酒學習,直接暴力讓波本閉嘴。
想到這,安室透神情微妙了起來。
為什麼自從在副本里見到波本之後,他開始頻繁的理解起赤井秀一和琴酒?這兩人好像也挺不容易……
不,這一定是錯覺。
安室透對波本採用了強硬的不講理話術:“你想清楚,現在是你需要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