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帶著波本出了廁所，交由水無憐奈看管，又把蘇格蘭帶進廁所包紮。
波本坐在床上，目光望著窗外，忽然開口：“世界會是場真人秀嗎？”
水無憐奈怔住，她眸光微動，恍惚想起他們之前提及直播時，並沒有刻意避諱波本什麼，那以波本的聰慧，能猜出來也正常。
按已知資訊，波本應該是能量體構造出來的假人，但假人也可以獨立思考嗎？
可如果擁有了完整的思維和意識，又怎麼界定真假呢？
水無憐奈感覺自己再往下想，就該進入深奧的哲學，或者是複雜的科幻領域了。
而她只是個臥底，並不想探討那些爭吵不休的命題。所以她給了波本一個十分模糊的回答：“也許吧。”
波本笑了笑，看上去也不太在意她的回答，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你們來這裡一趟，就是專程來抓我們三個的？”
水無憐奈：……
說實話，她想下樓了，安室君他們什麼時候出來？
“哎，”波本輕嘆了口氣，依舊是自顧自地往下說，“我是做了什麼遭天譴的事，才能讓未知力量從異世界拉人抓我？”
水無憐奈繼續沉默，她感覺這場對話里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存在，波本不是在問他問題，波本早就想通了答案，現在不過是在陳述推理。
“任務，傳送點，副本，直播，”波本表情有些嫌棄，“聽起來我像是什麼遊戲裡的反派Npc。可按照既定流程走多沒意思，就算是劇本也該有些反轉吧。”
“不如這樣，”他似乎想到些什麼，突然興奮起來，眼神亮閃閃地看向水無憐奈，“合作吧！我幫你們抓萊伊！”
【不是，就這？這算什麼反轉？波本那麼深沉地說了一大堆，驚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最後就得出這麼個結論？你坑萊伊，需要找那麼多理由嗎？那不是本能嗎？】
【白白浪費我那麼高的期待值，我還以為他要利用這些人，掀翻這個虛假的世界呢！】
【所以這些也是副本boSS設定好的嗎？還是說，波本真的覺醒，已經成為失控的Npc了？】
【那他也太沒野心了，就只想著拖隊友下水，他不應該找到那個控制他的副本boSS，殺掉，取而代之嗎？】
【萬一波本覺得自己是那個關底boSS呢？他好像就是這麼自信。】
【喂，都看幾個副本了，你們怎麼還在小看波本？他是知道直播存在的，他要是真想除掉那個幕後控制者，會這麼傻的直接說出來嗎？這位可是千層餅啊！】
【可我感覺他是真心想抓萊伊啊？】
【誰說轉移視線的東西一定要是假的？他完全可以同時有多個目標，每個都是真的。】
“合作？”水無憐奈被波本突然興奮的樣子嚇了一跳，很難接受這種突兀的情緒轉換，警惕道，“幫我們抓萊伊，對你有什麼好處嗎？”
“看他倒黴，對我就是最大的好處，”波本回答，“而且，抓住萊伊算大功一件吧，也許能免個死刑什麼的？”
波本的目光很真誠，但越是這樣，水無憐奈越覺得有問題，其中的邏輯關係很不通暢，波本要是被抓那時，就對著眾人說幫忙抓萊伊，水無憐奈或許還會信波本給出的理由。
但現在，在發表了那麼一大篇關於世界真相的推理，並闡明瞭推翻的意圖之後，波本卻再次把話題拉回到萊伊身上，就會給人一種莫名的荒謬感。
就好像一個人制定了詳盡的毀滅世界計劃，全部說給你，然後在你信以為真，緊張激動地想著他是不是馬上就要執行計劃的時候，他卻突然告訴你，今晚不行，他還要回去寫家庭作業。
大多數人這時候都會難以置信地問上一句：不是，哥們，你都要毀滅世界了？你怎麼還惦記著做作業啊？
水無憐奈就很想這麼質問波本一句：你都知道世界是假的了，你怎麼還惦記著坑萊伊啊？
但水無憐奈最終什麼都沒問，她想不明白波本的用意，那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閉嘴，等安室透從廁所出來再判斷。
“你在猶豫什麼？”波本語氣好奇，“我甚至沒向你們要交換的報酬，這合作對你們沒有任何損失吧？還是說，正是因為我沒要報酬，所以你們反而害怕了？”
“合作的事我決定不了，你可以去和綠川君，或者是安室君談。”水無憐奈道。
“他們啊……”波本意味深長地望向客廳的方向，聲音神秘“他們其實已經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