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雲瑤院。
沈千瑤身姿慵懶地倚在沙發之上。
在這青瓦灰牆、處處散發著古樸而單調氣息的雲瑤院中,那沙發顯得格格不入。
她一邊吃著奶孃切好的水果,一邊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
“如今三天時間馬上就到了,他們竟一點動靜都沒有?”
東籬站在一旁,憤憤不平地回應:“小姐,確實沒有一點跡象。”
沈千瑤略一沉思,果斷地說:“走,去看看。”
說罷,她起身,披上一件羊絨大衣,帶著東籬朝著福禧堂的方向走去。
這幾日,她都沒有去給沈老太太請安。
畢竟已經簽了斷親書,她實在不想再做那些表面功夫。
然而,沈老太太那邊,既不見有搬家的動靜。
也不沒讓她去請安,這讓她頗感意外。
剛到福禧堂外面,李嬤嬤就迎了上來。
她裝模作樣地行了個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千瑤小姐,終於想起您祖母了?”
“這馬上要成為攝政王妃了,就是不一樣啊,連給長輩請安都省了!”
沈千瑤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冰冷的眼神掃向李嬤嬤,
“這親既然都斷了,又何來什麼祖母?
本小姐今日不過是來瞧瞧,你們可收拾利落了?”
“李嬤嬤,您這一大把年紀了,做事可得麻溜些,別到時候弄得自己像喪家之犬一般狼狽不堪。”
言罷,她徑直朝著沈老太太的裡間昂首走去。
李嬤嬤一時怔愣。
什麼叫一大把年紀?
她當真這麼顯老嗎?
她抬手輕撫自己的臉頰,似是要確認歲月是否真的在臉上留下了如此不堪的痕跡。
抬眼間,只見沈千瑤的身影已如一陣風般輕盈掠過。
她心下一驚,連忙快步跟上去,同時扯著嗓子,尖聲喊道:
“老夫人,千瑤小姐來了!”
沈千瑤剛踏入屋內,便瞧見沈老夫人正襟危坐在正廳的主位之上。
而那劉琴芳則在她身後乖巧地輕輕捶背,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她不禁感到詫異。
想起那日在有間茶樓,沈老太太未曾幫她付銀子時。
劉琴芳看向老太太的眼神中分明滿是怨恨,佛能將人灼燒一般。
可如今,這劉琴芳卻又眼巴巴地跑來討好沈老太太了。
當真是能屈能伸的厲害角色,如此變臉速度,實在是令人咋舌。
聽到李嬤嬤的喊聲,兩人愣了下。
眼見沈千瑤走了進來,劉琴芳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
“瑤兒,你可算來了。
這幾日都不見你的影子,我還當你早把這福禧堂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沈千瑤美目含霜,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
“三日之期已至,你們為何還不搬離此處?”
沈老夫人抬手示意劉琴芳停了下來,臉上堆起和藹慈祥的笑容:
“瑤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那日不過是氣頭上的言語,怎能當真呢?”
“如何不當真?白紙黑字的斷親書已然立下,在場諸多賓客均可作證。”
沈老夫人輕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丫頭,那斷親書上沒有你父親的簽字畫押,不過是廢紙一張罷了。”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能翻出什麼花樣?”
沈老夫人心中暗自竊喜。
那日之所以會答應簽下那份斷親書,無非是篤定,沈千瑤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禍,定然會株連九族。
這榮華富貴她還沒享夠呢,她才不想死。
誰知道,事情竟這般曲折離奇。
她竟啥事也沒有。
沈老夫人自然也不曉得,這斷親書缺了沈之南的簽字畫押不行。
不過,好在有沈浩言這個親孫兒。
那孩子畢竟在清瀚書院求學,見識與旁人自是不同。
她又怎會甘心搬離此地?
在這裡,她整日被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更何況,還有那有間茶樓的產業,
她心心念念著,日後還要去那茶樓盡情品嚐各類香茗美食,盡享口福之慾。
原來比如!
沈千瑤就知道她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