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吻落在額頭,宋清阮從記憶裡回神,身下的人即便閉著眼也能感覺到他小心翼翼的討好。
宋清阮眸光微閃,視線移開到一旁,不再看商景鬱。
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想看到商景鬱痛苦,但她沒辦法,她處理不好跟商景鬱的感情,所以選擇了逃避。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但是她變了。
她對他並不是無動於衷,但她的承諾已經給了許淮燃,她不可能無緣無故跟許淮燃分手,更不可能許諾他未來。
商景鬱的吻細細密密落在宋清阮的臉頰上,猶如密集的雨滴。
“阮阮,不要推開我。”
沙啞夾著哽咽在耳邊響起,“我已經把自己洗乾淨了,不髒了。”
“不要嫌棄我。”
宋清阮頓時僵住,她沒想到五年前她說的話他還記得,並且對他影響不小。那時沉浸在幸福裡的她看到那樣的照片,一瞬間感覺到了極大的背叛。
得知真相後這些背叛的情緒演變成憤怒。
她恨蘇家人,也恨商家人,連帶著商景鬱也一併恨上了,忽略了他是受害者的事實,對他說話很殘忍。
男人修長的手扣住她的,指縫滑入指尖,跟她十指相扣。
他總是喜歡這樣牽著她的手,說這樣牽得更緊,她就一輩子不能離開他了。
“不要哭阮阮,我不做什麼。”
嘴唇碰到淚水的那瞬間,商景鬱腦中醉意散去幾分,他細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心臟悶得發疼。
但宋清阮眼淚掉得太兇,猶如斷了線的珠子。
“阿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我那時只是太崩潰了,需要一個發洩口。”
“你不要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那跟你沒關係,已經五年了,別折磨你自己了。”
“不怪你。”
商景鬱覆在宋清阮背上的手掌下移,緊緊抱住她,“不怪你,阮阮,是我太沒有防備心了。”
“對不起,對不起......”
極力壓抑著的哽咽聲在肩頭響起,宋清阮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劈成了兩半,一半在說快點離開,不要再跟商景鬱扯上任何關係。
另一半又在說,商景鬱也是受害者,她不能那麼冷漠地拋下她。
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感覺自己也快瘋了。
宋清阮趴在商景鬱身上,有種壓抑的難受感。
商景鬱的精神世界太貧瘠,貧瘠到以前只有她跟江惠樰,後來剩下她一人。
她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商景鬱把重心轉向自己,多愛自己。
“阿景,沒有誰能一輩子陪著誰。”
宋清阮輕嘆一口氣,身下的人身體微僵,抱著她的的手更緊了。
“你就這麼喜歡......許淮燃嗎?”
商景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遲疑,又帶著十足的決心:“比以前喜歡我還喜歡嗎?”
宋清阮沒有回答。
她當然喜歡許淮燃,但年少時就開始的悸動,人生初次對另一個人動心,肆意又張揚的愛意伴隨著她整個青春。
當然是無法比較的。
愛商景鬱時她是全心全意不摻任何雜質的,只想永遠跟他在一起。但經歷了那些事她無法不管不顧地愛一個人。
她會想到最差的結果。
但凡有一點不順心她便想抽離,不願意自己受到任何傷害。
對商景鬱的感情......是不一樣的,也沒有那麼容易抽離,但是她不敢再賭,他們到此為止對彼此都是最好的結局。
遲遲等不到宋清阮的回答,商景鬱心臟徹底墜落。
他苦笑,好像留不住了。
一直囚著她,把她留在身邊,他以為他可以做到,但是囚著她,她會不開心。
他做不到對她的不開心無動於衷,她不是喜歡安心待在籠子裡的金絲雀,而是自由飛翔在廣闊天空下的翔鷹。
她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抱負,有她為之追求的事業。
若是長期被囚困在這裡,她應該會瘋掉吧?
“一週,你陪我一週,我就放你回去好不好?”商景鬱緊緊抱住宋清阮,低沉的聲音裡染著些許懇求。
“我們還沒有好好道別過。”
宋清阮不明白商景鬱為什麼會忽然轉變想法,但他說得沒錯,他們的確沒有好好道別過。
一週。
就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