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飯前燒熱水給野雞脫的毛，尾巴上最亮的羽毛留著，給青梧做了個毽子。
“二嫂，我都多大了，不愛玩兒毽子了。”
青梧笑著說道，但還是接過二嫂的好意。雞毛毽子往上空一拋，抬頭就踢了上去，每一次落腳都很準，踢了幾十下都是穩穩當當，她接過從空中墜落的毽子看向二嫂。
二嫂笑看著她，眼睛有些虛空。
她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看村裡夥伴有毽子，她也想要。過年殺雞明明有雞毛，她媽都不願意幫她做一個。
看到青梧玩毽子，她就像是宴請了小時候的自己。
*
青梧一直沒見到的二哥終於回家了。
“二嫂，有人找。”
青梧就瞥了一眼，沒仔細看，下意識就喊人。
家裡就她和二嫂還有小侄子，二嫂在房間裡給未出世的孩子做小衣服，她在院子裡給小侄子做竹蜻蜓。
她最近一直在給自己治療身體，等身體好了就得想辦法改善家裡條件了。
“小叔”
小侄子看到來人像炮仗似的衝了過去。
青梧這才仔細去看，把面前人跟記憶對照了起來。
“二哥”
“你這妮子才多久沒見就不認識我了。”
二哥敲了下他的頭，語氣裡卻都是疼愛。
“怎麼感覺你瘦了，是不是因為受傷了？二哥給你帶了好吃的。”
二嫂聽到熟悉的聲音，快速出來。
“小琴，慢點！”
二哥立即迎了過去，老婆肚子越來越大了，他也沒時間照顧。
“你回來了？”
二嫂驚喜道，二哥在鎮上玩具廠上班，一週放一次假。
“嗯，回來看看你們。”
他扶著老婆坐下，開啟手裡提著牛皮紙包著的糕點。
“這是綠豆糕，在鎮上很受歡迎。”
他每個月工資35，拿出25交給家裡，留10塊自用。
這綠豆糕是他花2塊錢買的。
小豆丁看到吃的兩眼放光。
“小琴，小梧，趕緊過來吃。”
他每月有工資，家裡人也都在掙工分，日子過得去。
他就想買點東西家裡人嚐嚐鮮。
“好吃”
二嫂拿了一塊放進嘴裡，甜香軟糯，入口就散開了，清香可口。
青梧也吃了一塊，這時候的綠豆糕原材料純天然，綠豆味比較重，挺好吃的。
“我特地帶給你們吃的，我還留了些給其他人，這些你們吃。”
二哥看她不動，說道。
“我減肥”
“胖點有福氣，減什麼肥？是不是村裡有人嚼舌根，二哥幫你收拾他們。”
楊祥林性格衝動，重義氣。也就結婚後收斂了些。
“沒有，瘦點健康。”
二嫂幫著說道：
“你別多管，小妹自己有主意。”
二哥一愣，小妹什麼時候這麼讓人信任了，以前不都是全家擔心她的嘛？
下午看到青梧進廚房做飯，二哥更是驚掉了下巴。他這妹妹他是知道的，掃帚倒了都不會扶一下，沒想到現在改變這麼大。
“老二，你回來了！”
楊家人回來看到二哥，臉上滿是喜意。楊爸爸比較含蓄，就問候了句，就不再說話，但明顯聽著他們聊天。
“這次回來小梧變化真大！”
看著往外端菜的青梧，二哥感慨道。
“哥，姑姑給我做了竹蜻蜓，我們一起去玩兒。”
吃完飯小達拉著哥哥的手跑去院子裡。
“你們慢點跑！”
大嫂笑著提醒道。
“小梧，這竹蜻蜓你用紙做的？”
二哥驚訝地看著那飛得高還會打旋的竹蜻蜓，問道。
“是”
其實竹蜻蜓最開始是用竹子做的，青梧懶得打磨打孔，所以用紙做。
只是沒有那麼耐用，玩兒起來也挺好的。
“小達，小遠，下次小叔從廠裡給你帶兩個塑膠的回來。”
兩個小孩兒很高興。
“小叔，我還有這個。”
小達獻寶一樣噠噠跑進房間抱住一個小鐵盒，拿出了一個看不出模樣的東西。
“這不就是瓶蓋？”
楊祥林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