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的畫展不僅分出兩個大展廳連通,舉行主題展,還另外開了個展廳進行新人展,展覽的都是今年青年美術大賽的獲獎作品。
主展廳左右兩邊都是克勞德-莫奈最著名的油畫,印象派的風格強調對絢爛色彩的描寫,走進畫廊的一瞬間,就好像進入了光影和色彩的天堂。
“真的是技術和美感的結合。”徹站在《聖阿德雷斯海灘》的展位前,認認真真地欣賞,“那時候的畫家很少會讓自己的畫面裡出現一半的天空吧。”
“所以說不愧是印象派的大師級畫家。”幸村的眼神落在畫作上邊,“不僅顛覆,還都擁有捕捉美麗的眼睛。”
幸村本人一直很喜歡印象派畫家雷諾阿的作品,徹在跟他聊天的時候聽他提及過,就此為話題還聊了不少。
“人物像的話,確實雷諾阿的作品更讓我喜歡。”幸村大大方方地說:“探索人體的美好是我學習美術一直追尋的。”
徹眼鏡後的眼睛彎著,興致勃勃說:“我倒是更喜歡自然畫,我媽媽教我作畫的時候,我人物總是畫不好。”
幸村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加大,柔聲道:“做好一方面就很不錯了。話說,徹的母親是畫家嗎?”
“算是自由畫家吧。”徹對幸村點頭,“不過她至今還沒舉辦過畫展……”他說著,笑容柔軟又懷念,嫩藍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層沉沉的薄霧,沐浴在對方溫柔又寬容的目光中。
“我總感覺是我阻礙了她追求的事業。她好像一直沒有很多的時間去忙自己的事情……”
“母親只要是快樂的,那她的選擇就沒有錯。”幸村沉靜地說,“在兩件事情之間抉擇,感情的分量能幫人做出正確的選擇。”
“正確與否其實是在本人看來的。”
“但應該也是有遺憾的吧?”徹迷茫地問道。
他抬頭看向幸村,如同追逐著讓大人講故事的小孩,正在蹣跚學步一般地接觸世界,對上很多事情都是迷茫的狀態。
幸村說:“能發出真心的笑容就不算遺憾。”他笑了笑,鳶尾花似的鬈髮盛開柔潤如絲綢的光華。
“以我個人的經歷而言,做出的決定是絕不會後悔的,遵從自己想法的話,走到想要走的道路上,心情是愉快的。”
徹問:“就像網球嗎?”
幸村聞言淺笑點頭:“嗯,就像網球。”
他說得毫不作假,徹能看到幸村對網球的熱愛。明明被那樣的咒靈寄生到難以脫離,但還能憑藉強韌的意志對抗咒靈對思維的侵襲,聽跡部說,他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獲得了世界賽的名次呢!
“幸村君很厲害!”他的眼神亮晶晶的。
“徹也很厲害。”幸村輕輕笑道:“明明很膽小的樣子,已經是暗地裡保護世界的英雄了呢!”
被幸村的笑臉閃了眼,徹羞恥紅了臉,扣著衣角低頭弱聲道:“真的很膽小嗎……”
幸村現在只能看到他的頭頂,伸手按著他的頭頂,溫聲說:“不,是我說錯了。徹其實很勇敢。”
見徹真的要埋進地裡了,幸村眼神柔和,自然地轉移了話題,談起了其他幾幅畫,他娓娓道來,講解的比一旁的標識介紹要詳細。
經過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徹感慨於幸村本人的魅力,不僅性格溫和有主見,還很有很豐富的學識,外表和內在並存,他已經可以很放鬆地跟對方交流。
“工作再忙,你最好也要回家住一段時間啊!”突然,身後一個大嗓門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徹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回頭看了眼,因為轉頭太快,臉上的眼鏡又要順著鼻樑滑下去。
幸村一驚,連忙眼疾手快地幫忙接住快要掉落的眼鏡,直到眼鏡穩穩落在手心裡,他鬆了口氣,扭頭看徹,“你——”
徹臉蛋煞白,幸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嫩藍的眼睛瞳孔緊縮了一下,秀氣的眉毛擰了下,就好像乍然看到了什麼討厭的東西。
他頓了下,順著徹的目光看過去,雖然沒有看到什麼東西,但肌肉緊繃起來,沉聲問:“怎麼了……是,那種東西嗎?”
嫩藍色的漂亮眼珠輕微顫動,落在幸村微斂的眉眼上,看著他擔心的表情,抿嘴搖了搖頭正準備說自己沒事,卻見剛大嗓門說話的男人朝他看來。
那人身旁跟著一個徹眼熟又陌生的男人,此時也順著目光看了過來,看到徹的臉的那一瞬間愣了下,呼吸陡然變得急促,然後就要走過來。
但那張小巧又漂亮、好像只在夢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