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漸漸被黑暗所籠罩。
王小三的家中,微弱的燭火在風中輕輕搖曳著,昏黃的光芒透過窗戶,灑在了屋外的地面上,映照出兩個高大的人影和另一邊廚房裡那個忙碌的倩影。
飯桌上,王小三已經喝了不少酒,他那張原本就因酒精而泛紅的臉龐此刻更是顯得醉意十足。
也許是因為飲酒過量,又或許是內心深處積壓已久的仇恨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亦或是想要藉此博得朱剛烈的同情,只見他緩緩抬起頭,用那雙略帶淚光的眼睛望向朱剛烈,回憶著黑石村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
\"朱大哥……這些年來,你可知道我究竟是怎樣熬過來的嗎?直到現在,每當我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會清晰地浮現出當年把父親的屍骨從那骯髒惡臭的豬窩裡一點點刨出來的情景。
還有那次,我躲在屋後的那口乾枯水井之中,耳邊不斷傳來母親那充滿絕望的哭喊聲,每一聲都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這一切,我永遠也忘不了!\"
說到這裡,王小三的聲音不禁有些哽咽起來,他的眼眶中隱隱泛起一絲淚花,順著臉頰滑落而下。
此時的王小三彷彿完全沉浸在了痛苦的回憶當中,他渾身散發著濃烈的酒氣,目光變得愈發朦朧,但卻始終緊緊地盯著朱剛烈,同時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從那時起,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那頭可惡的豬妖,用它的血來祭奠我死去的爹孃,為他們報仇雪恨!\"
聽聞此言,朱剛烈那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眸之中,驟然閃過了一絲極其細微、難以被人察覺到的寒芒。
只見他緩緩地抬起頭來,朝著屋外望去。
此時,外面的天空已然完全被黑暗所籠罩,夜色深沉如墨,彷彿一張無邊無際的黑色大網,將整個世界都緊緊地包裹其中。
夜黑風高,是時候瞭解這場貓戲老鼠的遊戲了。
他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雙手穩穩地端起身前那一碗還冒著酒香的烈酒,一步一步地向著王小三走去。
待到走近之後,他輕輕地伸出一隻手,搭在了王小三的肩膀之上,語重心長地安慰道:
“小三兄弟,切莫太過傷心難過了。日後若是有機會再碰到那頭可惡的野豬妖,你放心好了,這個仇就交由你朱大哥我來幫你報!來來來,先乾了這碗酒再說!”
說罷,朱剛烈用力地拍了拍王小三的肩膀,以顯示自己的豪邁與義氣。
然而,就在朱剛烈看似不經意間,他那隻搭在王小三肩膀上的粗壯手掌卻悄悄地移動著位置,如同一條狡猾的毒蛇一般,悄無聲息地遊移到了王小三的後腰脊椎之處。
此處正對應著人體的丹田要害部位。此刻的朱剛烈,雖然表面上依舊笑容滿面,但實際上他的內心早已充滿了殺意和陰謀。
朱剛烈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手中的酒碗高高地舉起到嘴邊。那碩大無比的碗口恰好完美地遮擋住了他臉上那陰冷至極的目光以及因為即將得逞而顯得有些猙獰扭曲的面龐。
可憐的王小三,由於一直沉浸在對野豬妖的深深仇恨當中無法自拔,根本沒有留意到朱剛烈這些異常的舉動。
“朱大哥,你說得太好了!來,咱們一起喝!”
王小三滿懷著感激之情,毫不猶豫地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然後與朱剛烈手中的酒碗重重地碰撞在一起。
只聽得“砰”的一聲脆響,兩隻酒碗的碗口相互撞擊,發出了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
緊接著,王小三便仰起脖子,準備將碗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朱剛烈那原本就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如同兩道縫隙般透露出絲絲寒光。
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之中,此刻彷彿燃燒著熊熊烈焰,無盡的殺意如潮水般洶湧而出,令人不寒而慄。
此時,朱剛烈那看似隨意放置在王小三後腰處的手掌,卻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伴隨著一道若有若無的猩紅妖氣纏繞其上,這隻手掌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朝著王小三的後背拍落而下。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驟然炸響,猶如平地驚雷一般震懾人心。
在這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衝擊之下,王小三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向前猛撲而去。
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顆出膛的炮彈,攜帶著無與倫比的衝擊力直直地撞上了前方那張堅固的木桌。
剎那間,木屑四濺,木塊橫飛,那張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