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擺了十五年的夜攤,還不是為了給梁大官人當眼線?這夜攤好擺,可好人難做。這水陸碼頭,整日價的人來人往,又有多少人在這裡不明不白的丟掉錢財和性命。這些雖說與我無關,但也脫不了干係。這十五年我就像個鬼一樣,盡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他又灌了一大口酒,接著說道:“我今天總算想通了,還是早早離開這裡,回去過個安穩日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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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瑤對面攤老闆所說的並不太清楚,但從中知道他在一個如同魔鬼般的地方呆了十五年。心裡並沒有想的太多,卻對他透露出了同情,他知道這小麵攤老闆的痛苦。
麵攤老闆這時顯得非常激動,他看著肖瑤和那老都頭,他沒有朋友,有人肯聽他壓抑多年的心聲,對他來說已是莫大的安慰。
夜已深,可麵攤老闆絲毫不見疲態。他面向肖瑤道:“姑娘,你是個好人,但這裡卻不是個好地方,你還是儘快離開這裡為好。”
肖瑤無語,她看著麵攤老闆等他再說下去。
那老都頭似乎也來了興趣,他問麵攤老闆:“那你看我是不是好人。”
“你也是好人,你是梁大官人的本家親戚,又是他家的武都頭,可從來沒有欺負過我。”麵攤老闆道:“對我來說你這樣的人就是世上最好的人了。”
“哈哈,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小子還真他媽有點意思。”老都頭攆著他的山羊鬍子,兩眼橫著麵攤老闆,低聲問道:“梁大官人,他是不是好人?”
“你說的是梁大老爺。”麵攤老闆顯得有點驚訝,“梁大官人”在這地方就象徵著一股勢力,這股勢力已經滲透到這裡的各個角落。麵攤老闆藉著酒勁,壯著膽子說道:“像梁大官人這樣的人,只怕早就忘了‘好人’兩個字怎麼寫了!”
麵攤老闆酒越喝越多,說起話來卻越來越不清楚。肖瑤對他所做的事並不感興趣,可突然覺得他是不是將永遠地活在黑暗裡,是不是會做一輩子不見陽光的鬼!
這時,那老都頭站起身朝麵攤老闆這邊走過來。麵攤老闆見此,於是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你喝多了。”老都頭對面攤老闆道:“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他拍拍麵攤老闆的肩膀,道:“回家去吧。”
麵攤老闆連忙拜謝,老都頭的舉動顯然令他驚喜不已,剛才的沮喪立刻就飛到了九霄雲外,連步伐也變得輕快了不少。如果不是老都頭還站在那裡沒走,他幾乎就要跑起來。
可惜他永遠也跑不起來了,因為他看見半截劍鋒突出在他胸前,他明白自己被釘在了老都頭的長劍上,他知道自己馬上就會死。冰冷的劍鋒泛著陰森的寒光,可是他感覺到的並不是寒冷,也不是痛苦與憤怒,而是疑惑。他想不通,他也不必再想,死人什麼也不會想,老都頭的長劍從他背脊抽出後,他就成了個死人。
老都頭又緩緩朝肖瑤走近兩步,突然左手手指疾點肖瑤右側的肩井穴。他的手指如同用純剛打造,如若點中,不僅穴道會被制住,很有可能還會骨斷筋折,甚至終生殘廢。但奇怪的是:他手指明明是點向肖瑤的肩井穴,半路卻突然改了方向,“啪”的一聲敲在了桌上。
並不是他想改,而是冷不防被肖瑤的手將其壓下。他想縮回,卻已經遲了。
壓住他左手的是肖瑤的左手,肖瑤的劍已在右手上。肖瑤的左手將老都頭的左手壓在桌子上卻紋絲不動。
老都頭只有將手向回抽,可手就好像生了根,任他怎麼使力都不曾移動半分。眼看手被壓著,一點一點往下陷,慢慢嵌進桌面。
老都頭此時就如同火爐旁的鐵匠,額頭上的汗珠雨點般落下。不同於鐵匠的是,鐵匠的臉是通紅的,他的臉卻像白紙一樣。
桌子較厚,他的手掌已經陷入幾分卻還沒有穿透桌底。雖沒穿透,亦差不遠。老都頭大喝一聲,手上內勁一吐,便將桌子擊碎,手才脫離開來。
肖瑤的手也縮回,並迅速後退數步。
老都頭髮亮的眼睛已變得發暗,白紙般的臉也變成了青灰色。他拱手道:“姑娘好功夫!”肖瑤說道:“在下先行告辭!”說完便轉身要走。
老都頭冷冷的道:“姑娘怕是走不了了!你不在家享清福,卻跑到這裡來多管閒事,還殺了我家老爺父子三人,不知意欲何為?你以為這是何地,說來便來,說走就走,豈不是對我這梁家大不敬?更何況,要是不懲戒你一番,到還真讓人以為我這梁家無人呢。”
肖瑤臉上多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