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盧劍的劍柄,他的聲音依舊清冷沉穩:“還請先輩見諒。”
沒“人”見諒,但張祈靈也不一定要這些東西真的見諒。
這個古樓裡這些“先輩”還是不是人早已不需要懷疑,他們實際上也並非就真的是他的先輩,張祈靈守過張家古樓裡的詭異東西,所以他再清楚不過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了,若是鬧騰的厲害了,跟那些守墓的詭異東西本質上也沒什麼區別。
但他也很清楚,這些東西這般鬧騰的原因——他帶了一個混血種進入張家古樓,甚至任由其接觸並進入了隕石。
所以他要搞清楚一件事——他弟弟的失蹤,跟這些東西到底有沒有關係。
“得罪了。”他說著,湛盧劍出鞘,劍刃劃過間,好似將周圍的空間都劃開了一道劍痕。他沒去看,只是壓低了眼眸,衝入了這群怪人之間。
……
早上十點,門口的門鈴準時被按響。
陸明黎上前開啟了門,門外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帶著無框眼鏡的年輕男人。
“好久不見,陸先生,”來人笑容和煦,是最容易博得人好感的模樣,“我是來為您例行檢查的。”
陸明黎將他迎了進來:“董醫生,快請進。”
董醫生對他家裡還算熟悉,依照以往的習慣落座在了沙發上,他的視線掃過茶几,一杯水和一杯可樂,放著糖果巧克力以及乾果零食的果盤,一切都與他上一次來時的一樣。
“您現在感覺如何,是否願意配合檢查?”
陸明黎在單人沙發上坐下,微微頷首:“可以開始了,董醫生。”
對他這副態度再瞭解不過的董醫生聞言從包裡掏出了病歷本,翻開到了最新一頁:“那我要開始提問了。”
“您最近是否有頻繁的情緒激動?”
“沒有,”陸明黎解下手上的腕錶放在茶几上,推到了醫生的面前,“我最近心情都很不錯。”
醫生將病歷本與他的腕錶輕輕相碰,本來無字的病歷本上自動浮現出了摺疊在一起的心率圖。這病歷本也是一種行動式的平板電腦。
醫生仔細看過這些資料:“您最近玩遊戲很頻繁,為了身心健康,還請不要過度沉迷遊戲。”
“這也會有影響嗎?”陸明黎倚靠在沙發背靠上。
“過度的沉溺在虛幻世界會影響您的精神狀態。”董醫生循循善誘著,“尤其是您將遊戲的真實度調的很高,若是看到與現實相似的東西,會影響您對幻覺和現實的判斷能力。”
“是嗎,我知道了。”陸明黎是笑著回答的,但他的眼底依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顯然並未聽進去。
董醫生繼續了下一個問題:“我們進行第二個問題吧。您最近還會做噩夢嗎?”
熟悉的問題勾起了熟悉的回憶,山雨、雷鳴、溼滑的地面、在雷光中恍若鬼影的樹林,以及背後那尖銳的讓他向前跑的尖叫……
一切的一切在他記憶中依舊清晰,但陸明黎卻面色自如的回答著:“不會了,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
久到他都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個夢。但實際上也的確已經沒有了再去記憶的必要。
醫生的詢問還在繼續,只是這一次他從病歷本中抽出了一張圖片,推到了陸明黎的眼前:“請告訴我,在這張圖上,您看到了什麼?”
陸明黎身體微微前傾,垂眸看向那張圖片。
那是一張剪影圖,黑白為主色的圖片上唯一的亮色,只有那圖片中心如燭火般的兩抹金黃,恍若一雙穿透了黑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