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不僅是衛白,就連守在身後的辛奇都不禁詫異。
受罪的是她,如今她竟以此做條件,掌握主動權了。
“林畫!”
琅月知曉她接下來要做什麼,可他並不需要,只想折磨衛雲再殺之。
“既然你還沒來得及殺了他,那我便不會讓人眼睜睜地死在我面前。”
林畫面無表情,神色寡淡地回應:“琅月,我這人雖說挺自我的。但也不代表我真是鐵石心腸。親眼見著有人在我面前被折磨致死這件事我看不過去。”
“你能為我出頭我很開心,這一雙眼睛抵這口氣完全是我賺了。更何況,琅月,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話落,林畫看向蹲下抱住自己兒子的衛白,空曠的地下室傳來清越的聲音:“衛白,你兒子調戲王妃這件事若是傳進宮內,衛雲的下場不會比現在好。如今他的命全在你手上。”
話說得隱晦,但衛白能聽明白,這是要與他做交易了。他本就是愛慕虛榮貪生怕死之輩,琅月強勢讓他始料不及,加上衛白的命又被攥著,別無選擇。
承下交易後,林畫又被人抱回了房間。
自從與琅月交心之日起,在王府她能自己下地走路的次數都極少。
至少現在,這個男人把獨寵給了自己。
直至被穩穩放在床上,男人的表情依舊不算好,但木已成舟,林畫只得撒嬌堆笑,總之他不會真的衝自己生氣便是了。
想到這兒,她微微一愣。
什麼時候起,自己能這麼自信於他會無底線地包容自己了?
見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琅月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重話輕說,發出喟嘆:“下不為例!”
林畫頭點得跟撥浪鼓似的,乖巧閉眼做好以身示好的準備,躺在身側的男人卻只將她攬在懷裡,吻了吻額頭:“好好補眠,若是你實在想要,為夫也可以滿足你……”
聞言,她立馬鑽進被窩,大聲否認:“我困了!”
頭頂發出爽朗的笑,充耳不聞,趕緊入睡。
直至睡足她才有氣無力地起身,身側早已涼透,看日頭估摸著是入宮還未回來。
正當自己梳妝打扮時,辛奇突然通報說是府內有貴客,正在大堂等著。
貴客?
若是熟識琅月,定不會挑他入宮時分找來。
莫非這人是來尋自己的?
帶著萬分疑惑走進大堂,立刻有人將門栓拉上,來人身披墨色大氅,一襲便衣負手而立。
若是旁人分辨或許要思考幾分,而她卻在第一時間欠身行禮:“近來冬日漸長,兒臣身子睏乏得厲害,晚起未曾迎接父皇,請父皇贖罪。”
“坐吧。此番朕也是秘密出行,一家人敘舊不用拘束。”
林畫應聲坐下,腦子裡已經思緒萬千。
三更時分才處理了衛家的事,如今皇上便專程找自己敘舊,她是定然不信的。
還有昨日在假山附近自己感受到的不對勁,也終於在方才門扇閉合的瞬間有了解答。
辛奇兄妹,是皇上的人。
安王府地處城郊,年歲久遠老舊不堪,辛奇竟能在入住的第二日發現假山密道,顯然是有意為之。
如今皇上前來,最能知曉昨日之事的便是辛奇,想來也是得了他的稟告。
果不其然,一直注視著自己的皇上率先開口:“朕知曉你做日受委屈了,但你及時阻止月兒殺了衛家父子,這點朕很欣慰。”
林畫心中波瀾不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宮牆內外,斷沒有皇上無從知曉的事。
“衛白雖罪無可恕,可讓琅月動手弒親,兒臣亦於心不忍。”
在不知皇上底線之前,她也並不將話說透,不過反倒惹來對方一笑:“你倒是小心謹慎得很。”
“還請父皇明示。”
“辛奇兄妹是在月兒出生起便被朕安排到身邊保護他的暗衛。辛氏一族歷代忠良,皆為皇家暗衛,為歷代儲君所用!”
儲君!
林畫大駭:“恕兒臣愚鈍。”
“你沒聽錯,月兒自出生那日起,便是朕既定的儲君。”
提及琅月,皇上目光趨於柔和,眼角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溼潤,“文心難產,疑點頗多。月兒宮裡宮外除卻寧貴妃沒有任何依仗,殺了衛白治標不治本,更會讓有心之人盯上月兒。”
文心,琅月母妃,衛文心。
林畫心中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