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畫臉色羞紅,亦沒忘了正事,起身鞠躬行禮:“父皇,昨日大婚倉促,出於禮節未能請安實屬罪過。其實兒臣與琅月早在大婚之前為您親手製作了一份禮物,還請父皇不要拒絕兒子兒媳的一番心意才好。”
提到禮物,皇上眉眼一挑,到時候一旁的皇后端茶的手微微一頓。
林畫盡收眼底,吩咐辛怡將屋外的屏風搬了進來。
蠶絲做底,實木為框,大漆渲染,金龍鑲嵌。被衛詩破壞的金龍部分,四周以珍寶勾勒出的祥雲與之纏繞,竟看不出任何異樣。
恢弘大氣,讓人心之一震。
“好!好!好!”皇上看了自是欣喜,“朕瞧過不少奇珍異寶,大多了無新意,老七,你找了個好媳婦,不僅醫術高明治了你的病,還生了一雙巧手,不錯不錯,賞!”
接連的誇讚讓林畫心裡的石頭落地,隨即開口:“父皇,這屏風製作不易,倒是歷經一番波折,若不是琅月心思靈巧,非要修補屏風,今日這禮物我們可是送不到您面前的。”
各宮妃嬪豎起耳朵聽,生怕錯過了什麼。
徐貴妃依舊事不關己,眼神無波地看著林畫,寧貴妃眉眼一挑來了精神。
只是一側的皇后,目光渙散,強行微笑著,倒是有點意思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意有所指。
皇上並非愚鈍,順口問道:“是跟衛白那女兒有關?”
林畫點頭,看來這是有人把枕邊風吹到了龍榻上?如今瞧著這皇后的確可疑得很。
“正是。”她嘆口氣,神情無奈,“衛詩年紀小不懂事,弄壞東西無可厚非,作為表嫂我身份尷尬本不該與之計較太多。奈何這屏風原計劃是送給父皇,金龍鑲嵌卻被無端破壞,我心中又惋惜亦為難。”
此時的林畫表現無辜又得體,皇上已經知曉衛詩的事兒,幸好昨日自己沒被憤怒衝昏頭腦沒有先行將衛詩處理掉,與其讓皇上提及治自己心狠手辣之罪,先人一手把衛詩架上去更好。
在座的都是深宮內苑浸淫許久的妃嬪,怎會聽不出林畫的言下之意。
尤其是寧貴妃,原本緊繃的表情總算鬆懈,露出滿意之色。
衛詩不尊重表嫂,故意弄壞東西乃王府家事暫且不說,可破壞金龍這罪責一旦被林畫宣之於口,那便不再是家事了。
果不其然,皇上臉色黑透,金龍無端被毀,祥瑞之意被人有心破壞,與今早上自己聽說的事實大相徑庭,怎能不氣。
“皇后,早上你並未提及屏風金龍被毀一事。”
聲音低沉帶著隱忍的怒氣。
“皇上恕罪。”
皇后起身下跪,其餘妃嬪順勢一一跪下。
唯獨林畫與琅月一坐一站,坦然無畏。
“皇上息怒,臣妾亦只是道聽途說,以為只是無意損壞東西,林畫作為表嫂關人至草屋一天一夜未免太過嚴厲,擔心壞了安王府往日和諧。”皇后低眉辯解,“臣妾並不知曉屏風金龍被毀一事。如今屏風在這兒,臣妾愚鈍,的確看不出有被毀壞的跡象。”
“皇后娘娘看不出乃是林畫巧思,用了不少珍寶夠了成祥雲與金龍纏繞。”一旁的寧貴妃適時開口,將茶杯放在桌上叮咚作響,“前日衛詩破壞金龍之後我就在現場,那屏風損壞嚴重,虧得林畫化腐朽為神奇,才有了今日所見。”
“寧貴妃在現場?”
“不錯。衛詩那姑娘,是否故意暫且不論,可毀人東西卻無歉意,句句挑釁不說,明知屏風是送給皇上的禮物,還故意破壞金龍,實在膽大包天。”寧貴妃嘴角一勾,發出冷嗤,“當時我還怪罪過林畫心慈手軟,畢竟冒犯皇上可是死罪……”
有了寧貴妃的幫襯,林畫接下來的話便好說多了:“寧娘娘說得沒錯,若單單只是那些玩意兒壞了便壞了,左右不過多花些時日去買來即可。然而冒犯聖上這事我卻不敢妄自定罪,所以便差人將她關了起來,等著今日皇上皇后定奪。”
言畢,辛怡已經將衛詩帶了進來。被關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如今蓬頭垢面狼狽不堪地被扯進來,頗為失禮。
見著林畫,原本刁蠻的她更是氣急敗壞,根本沒看清這是何時何地,一股腦地端起桌上的茶杯衝著林畫扔去。
眼疾手快,辛怡抓不住,卻被琅月擋了整個後背。
滾燙的茶水透過衣衫,林畫瞧著他儘管抿唇不語,但眉宇微蹙顯然是被燙了。
“放肆!”
衛詩聽到震怒的聲音悠悠轉頭,才驚覺自己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