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和燕度一前一後出了城隍廟。
廟外,三七儼然一個鬧脾氣的小女娘,燕度一過來,她就一頭扎進他懷裡,小拳拳錘他胸口,一副撒嬌模樣,低聲道:“做戲做全套。”
燕度握住她的手,“我也是這樣想的。”
言罷,他順勢將她摟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夫人別生氣了好不好?”
“那得看你表現。”三七嗔他一眼:“我這手腕上空空的。”
燕度忍住笑:“買!”
兩人儼然一對甜蜜小夫妻,相攜在街上逛了起來。
三七左看右看,一會兒瞧瞧東邊鋪子,一會兒在西邊攤販那裡駐足,凡她沾手過的,燕度一律買下,儼然一個寵妻狂魔。
“相公,我累了。”三七夾著嗓子嬌滴滴的喚。
燕度牽著她就去了邊上一家腳店,腳店是一家三口開的,掌櫃娘子約莫三十出頭,模樣大氣,三七隻一眼就瞧出對方身上與周副將間有因果聯絡。
想來這家腳店,就是周副將老丈家開的了。
周副將的夫人姓鳳,家中行二,掌櫃娘子就是她的大姐。
鳳大姐見客人上門,趕緊來招呼,三七瞧了眼她面相,心裡就是一沉。
“兩位客官喝些什麼,小店裡有不少茶飲子?”
“就要你家的竹香飲吧,”三七隨口點了個,鳳大娘應了,很快就上了兩杯飲子,那飲子裝在竹筒裡,瞧著倒是有些野趣。
三七和燕度剛進店,便有一人也跟了進來,那人長得倒是憨厚模樣,一雙眼不露痕跡的往三七和燕度那邊瞟。
這人尾隨了他們一路,三七和燕度早就發現了,即便不回頭,三七都能聞到這人身上的臭味,那股味道是從靈魂深處透出來的,與城隍廟裡供的那隻青面惡鬼如出一轍。
“相公,我要你餵我。”三七嬌嗔的往燕度懷裡靠,“人家今天走累了嘛。”
縱然是做戲,這一聲聲相公叫的,也快讓燕少將軍找不著北了。
他垂眸看她,眼裡是假戲真做,不用再遮掩的情意與寵溺。
“嬌氣。”
三七莫名耳熱了下,嗔他一眼,這一眼是真情流露,勾的人心猿意馬。
燕度端起竹飲送到她唇邊,眼神卻是在詢問:這江南府裡的東西,真能喝?
三七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就著他的手小啜了一口,然後就嫌棄癟嘴,將他的手推開:“就是甜水,一點意思都沒有。”
“那便不喝了。”燕度從善如流的放下,拿出錦帕替她擦拭唇角。
三七順勢靠近,低聲道:“水中有鬼氣,別喝。”
燕度嗯了聲,笑吟吟看著她,音色如常:“出門在外是沒有在家方便,夫人委屈一下,咱們去那廟裡拜拜,畢竟來都來了嘛。”
“不去不去!都說不去了嘛,你這人怎麼這樣!”三七借題發揮,拔高音量。
這一下,腳店內許多人都朝他們看來。
鳳大娘子趕緊過來,“二位客官,可是小店有什麼招呼不周的地方?”
三七就像個被寵壞的嬌小姐,將竹飲子一推:“難喝!你這飲子裡一股香灰味兒,跟那廟裡的味道一樣,倒胃口的很。”
鳳大娘子還沒說話,店內其他客人先忍不住了。
“哪來的無知婦人,敢在廟街說城隍爺的不是,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真是不怕城隍爺顯靈收拾你!”
“你是她相公吧,還不管好你家娘子,小心招報應!”
燕度面上一冷,將一個寵妻無度的膏粱子弟演了個徹底:“我家夫人說倒胃口,便是倒胃口,幹爾等何事?”
“嘿,你小子——”
那幾人作勢起身,燕度抬手丟出幾片金葉子。
那幾人:“……”
燕少將軍斜睨過去,又直接丟出沉甸甸的一袋,裡面滿滿的銀錠子,“夠不夠你們閉嘴的?”
“夠夠夠!必須夠!”
幾人過去一頓分搶,這財大氣粗的一幕,讓許多人咂舌。
乖乖,這是打哪兒來的傻大款?
“只要我家夫人高興,區區一點銀錢算什麼。”燕度說著,又丟出好幾個金錠子在桌上,對鳳大娘子道:“擾了貴店的清淨,這算是我的賠禮了。”
鳳大娘子嚥了口唾沫,聽到有人說城隍廟的不是,比說她的香飲子難喝更讓她窩火,但架不住人家給的多啊!
“客官給太多了,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