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吊是個傻的。
三七很早就有這個認知。
這隻傻鬼幾乎沒怎麼開口說過話,交流都是靠意識。
很多時候,它都顯得懵懵懂懂、渾渾噩噩。
可三七不該是渾噩的,明明吊吊是最早出現在她身邊的鬼,她不該忽略才對。
這種‘忽略’,就像是消失的‘黃全村’,就像是她和燕度兒時的過去。
不出意料的,吊吊沒有給出答案。
它又開始圍著三七打轉,像個傻子,也像只無憂無慮的撲稜蛾子。
吊吊的臉又一次在三七腦海裡變得模糊,可對吊吊身份的認知,並未隨之消失。
‘擋臉’的面紗或許有一層又一層,但被揭去的‘面紗’豈有再蓋回去的!
三七深吸一口氣,一把抓住吊吊的舌頭,跑的飛起:“走!讓小王再好好看看你!”
吊吊像塊抹布似的被拖拽著飄來蕩去。
——啊啊啊啊~斷了斷了舌頭要斷了!
三七太過興奮,沒聽到後方的鬼叫。
“小王!”
小王剛給彎彎滋了一泡熱乎的,正要找三七呢,就見她放風箏似的拽著吊吊過來。
“虞家那父子三也沒死乾淨啊,三三你就提前慶祝上了?喲,這舌頭不夠長啊,不然這吊死鬼還能再飛高點~”
三七看著自己的手,對上吊吊那幽怨的眼,她打了個哈哈,趕緊鬆開罪惡之爪。
吊吊咻的一下,把舌頭收進嘴裡,不等他躲開,三七又一把掐住他後勃頸,把他往小王狗臉上懟。
“你瞧瞧吊吊這張臉,眼熟不?能想起什麼不?”
一狗一鬼大眼瞪小眼。
“這鬼……”小王認真端詳,遲疑道:“他長得人山人海的啊。”
三七跺腳:“把胖魚崽叫出來,讓它也看看!”
小王跑旁邊的水池裡,撅腚嘣了個屁,池面蕩起波紋,一條七彩鱗魚遊了上來,躍出水面後就變成胖魚木雕的樣子。
胖魚崽:“嘔……狗狗大佬你做咩亂屙屁啊~臭系魚啦~嘔~”
“好好說話!”小王抽了它一尾巴:“你瞅瞅那吊死鬼,看他像誰?”
“他長得讓人冇記性啦~好健忘的啦~”胖魚崽邊吐泡泡邊道。
一狗一魚盯著三七,不解她在興奮什麼。
“記不住就對了!我也記不住。”三七雙眼發光:“吊吊是一開始是最早跟在我身邊的,可我一直想不起他的臉,甚至總不自覺忽略他。不止是我,你們也是如此……”
“這感覺,熟悉不?”
小王和胖魚的眼睛都越睜越圓。
能不熟悉嗎?!
“三三!餓不?我帶吊死鬼去給你燒點大雞腿子回來!”小王激動的說起暗語,言下之意,它帶吊吊去給薛大嬸瞧瞧!
三七巴不得也跟去,但她也知曉,她暫且不適合出現在陰陽路上,雖說她不害怕引起暗處敵人的注意,但當務之急,還是先搞清楚吊吊的身份!
“快去快回。”
“同去同去!”胖魚崽跳進池子裡,一甩魚尾就不見了。
等小王和吊吊一起消失後,三七吐出一口長氣,握緊拳頭,禁不住期待起來。
太鉞走到她身旁,莫名心情開朗:“故人相逢卻不識,這個比我更慘,甚好甚好。”
三七對他這種‘幸災樂禍’的行為很是無語。
“那個彎彎有什麼反常沒有?”
“狗子一泡尿滋過去,她徹底老實了。”太鉞惡劣的笑起來,“不過小十你可要防著這野丫頭反撲哦,她一旦重獲自由,鐵定第一個殺狗。”
“是真老實還是假老實,等等看就知道了。”三七聳了聳肩。
太鉞斜睨她,忽然哼了聲:“最好她能把你的老相好給搖過來,老相好什麼的,只有砍成渣渣燒成灰灰才會老實。”
這酸氣,比燕度還燻人。
三七想到了燕度先前的‘奇思妙想’,沒忍住揶揄:“你說你要是一開始就變成小孩的模樣來找我和燕度,哪還有那小刀彎彎的可乘之機啊?”
三七拍了拍太鉞的肩:“思慮還是不夠周全啊。”
她說完,轉身麻溜快走。
太鉞在原地呆立三息,擰眉疑惑:“什麼意思?”
傀一瘋狂搖頭,趕緊腳底抹油。
半盞茶後,**劍的怒吼聲差點掀飛屋頂。
“想讓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