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和燕度的婚事還沒定下來,可這訊息已經傳的滿朝文武皆知。
三七和燕度回京後,就沒有閒著的功夫。
兩人離京前巡夜人衙門剛設,那會兒各家的拜帖如雪花般,紛至沓來,兩人去江南府辦差,才躲過了這熱鬧。
但現在是躲不過了,更別說有了兩人將喜結連理的訊息,這些人就更有名頭下拜帖了。
尤其是那些王公大臣,都想將自己的子侄往巡夜人裡塞。
巡夜人衙門裡,三七身著玄衣,腰束革帶,長髮束成馬尾,利落又幹練。
她的容貌本就偏向清冷,似冬日凜雪,不笑時,便少了人間煙火氣,有一種高不可攀的冷然,玄衣襯得她膚色更白,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睥睨間,給人一種無聲的壓迫。
燕度坐在一側,身上穿的是血池娘娘親手打造的血衣甲,色殷紅似血,形似文武袍,英武又兼儒雅。
一黑一紅坐在一起,宛如畫卷一般,兩人沒怎麼交談,可那股默契勁兒,卻讓人無從插足。
三七看完巡夜人初次遴選下來的名單。
初選入圍的共有百人。
有十人是她讓山楂從懷帝暗衛中選出來的。
另四十人中,一半來自燕度的親兵,一半出自禁軍。
這五十人,不管是身體還是心性,都勝過普通人,是見識過大風浪的。
問題是另外五十人,成分就複雜多了。
有官宦子弟,有皇親貴胄,三七還在裡面看到兩個眼熟的名字。
“五皇子和七公主也想進巡夜人?”三七看向燕度:“你到底給多少人開了後門?”
“不多,這五十人全走的後門。”燕度喝了口茶,又拿起另一個茶盞,給三七倒了一杯她喜歡的蜜餞泡水遞過去。
三七接過,揶揄道:“打什麼鬼主意呢?”
“現下京中人都覺得咱們這衙門是香餑餑,湊熱鬧也好,提前佔位也罷,委實煩人。”燕度說著,眸色戲謔:“煩不勝煩,他們既這麼想進,就讓他們進來瞧瞧,否則都當與鬼物打交道是多麼輕巧的事。”
燕度故意把這群權貴子弟放入初選名單,既是為了後面的敲打,也是為了震懾。
沒必要與這些傢伙解釋什麼,等見識了厲害,怕死的自會消停。
“也好,那複試就整點實際的,”三七點頭:“初選百人將人員打亂分為五隊,聞書、傀一、雲不餓、你、我各領一隊,如何?”
說是打亂,其實那五十個權貴子弟大多都在三七和燕度手底下。
倒不是怕聞書和傀一他們壓制不了這群傢伙,只是另外五十人顯然比這群錦繡堆里長大的大少爺們有潛力和實力多了,早些讓聞書和傀一與他們磨合下會更好。
巡夜人衙門這隊伍要拉起來,光靠三七和燕度兩人是不可能的。
在‘練兵’這件事上,燕度顯然比三七更有經驗。
兩人談話間,小王從外面進來,一臉生無可戀:“你們趕緊招點有腦子的刀筆吏進來,人壓根不夠使喚的,案宗房那群廢物壓根分不清人事鬼事,連城北幾戶人家丟了雞這種事竟都蒐羅進來!”
“咱們是抓鬼的,又不是去抓賊的!”
小王說完,甩出一沓卷宗,“這是我選出來的幾個卷宗,你們瞅瞅,我瞧著都有些不對勁。真是怪了,咱們去江南府前,這京城裡還挺太平的啊!”
三七和燕度拿起卷宗看過,都微微皺眉。
這些卷宗都是京兆尹那邊先查探過,沒有破獲,且中間涉及一些怪力亂神之事後,才遞來巡夜人的。
而丟雞那種卷宗之所以會被丟過來,不用想,就知道是對方故意的。
有人往巡夜人裡塞人,自然也有人想試試看巡夜人這個衙門的深淺,使使絆子什麼的,多正常呢?
但小王的感覺也沒錯,京中最近是有些不太平。
“春闈將至,各地學子入京趕考,京中這段時間魚龍混雜,會出事倒也正常。”燕度解釋道:“今年除了春闈,還將開武舉,兩件事離的近,來的人自然更多。”
提起春闈,三七手裡捏著的一個卷宗正好是關於國子監那邊的怪事的。
“國子監啊……”三七挑眉,笑道:“這段時日太忙,差點忘了有三條漏網之魚還沒解決呢。”
她和虞家人的賬早該徹底清算了,虞棠和柳氏已死,但那父子三人都還喘著氣呢。
“我去趟國子監。”三七拿起卷宗就往外走,小王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