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度和三七共進完午膳後,就讓人備車,說要進宮一趟。
“陛下又召見了?還是為了那背後妖人的事?”
“妖人的事暫無結果,這一趟是進宮謝恩。”燕度頓了頓,語氣幽幽:“皇伯父賞了那麼多杜鵑,我還沒去謝恩呢。”
三七點頭,“那是得謝謝。”
燕度笑著點頭,手上卻細細把玩著十全十美牌。
當然得謝謝了,他又不是那等無聊的人,自然不會因為得了獨一無二的十全十美牌,就特意進宮炫耀什麼的……
就是他搶來的那盆杜鵑是不能送了,現在送了,倒像是拾人牙慧。
燕少將軍拿不出手,三七給了他十全十美,他也要送給三七最好的!
三七見他用上好的紫檀木珠將那十全十美牌做成了手串,一直拿在手裡把玩,顯然是真喜歡這牌子。
就是吧,是不是也太愛不釋手了點,高調的一點都不燕少將軍了。
倒像是個得了心愛玩具,忍不住到處炫耀的小屁孩。
燕度留意到三七的神色,心裡一動,他佯裝整理袖口,將窄袖朝下拉了點,露出腕骨,自然也露出了與紫檀木串交疊在一起的那根紅繩。
三七看到了,也問出了口:“這條紅繩戴挺久了吧?”
燕度心跳不受控的加快,面上平靜,目光卻不受控的期待的望向她,他嗯了聲:“小時候,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
三七點頭,目光看向廳外。
燕度緊緊盯著她,發現她並沒有認出這條紅繩來,不由抿了下唇。
他心裡惱恨起那不知所謂的神秘力量,限制著他,令他無法開口提起與她的過去。
又有點氣惱她的壞記性,怎麼就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了呢?
燕度還是不甘心,旁敲側擊:“三七,你小時候有什麼特別要好的玩伴嗎?”
“有啊,大王小王。”
燕度無奈嘆氣:“除了貓狗呢?就沒有別的朋友?”
三七想了想,搖頭。
燕度舌尖頂了頂腮,看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惡狠狠的,眼尾都紅了,像只被辜負的小獸。
三七突然意識到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她正要開口,腦門上一痛,“哎喲!”她捂著頭,難以置信的看向他:“燕度?”
“我進宮了。”燕少將軍拿過大氅,大步走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句話:我又生氣了!
“你…我……誰又惹他了?”三七揉著腦門,氣笑了:“什麼脾氣啊!”
怎麼說生氣就生氣了?很好,燕少將軍又一個缺點:反覆無常!
被燕度這麼一打岔,三七剛剛向問的話都被打回去了。
“燕度怎麼知道大王小王是貓貓和狗狗啊,我之前有給他說過嗎?”
三七納悶的嘀咕著,原本挺在意的,但幾息後,就像有什麼從她腦子裡擦過一般,這點奇怪之處就被她徹底忘記了。
後腰處,有什麼在顫動。
三七回手掏了掏,把剁骨刀套了出來,就見它刀身上的‘狗皮膏藥’又掉了一張,刀身上浮出幾個血字:
——來了來了又來了!
三七眸子微眯,什麼又來了?
她伸手觸控刀身上的血字,下一刻,三七眼前成了一片血紅。
一種窒息感將她包裹,她像是被拉入了另一個世界,好像沉進了湖底,渾身上下都被重力壓的死死的。
她掙扎了許久,面部終於浮出了‘水面’,三七大口呼吸,睜開眼不見邊際的血海,周圍湧動的血液翻滾成了一個個人形,它們掙扎著、咆哮著、哀嚎著……
就是這一隻隻手緊緊抓著三七。
她聽到它們在嘶吼:
——把皮給我!
——把皮還給我!!!
就在這些血手將要鑽入三七身體時,她的眼睛瞬間變成了全黑一色,漆黑鬼氣似泥沼般朝周圍飛速蔓延。
鬼哭狼嚎聲中,三七隻覺渾身一震。
她再度睜開眼,幻象消失不見,剁骨刀刀背的血字消失,它也停止了顫動,而是指向了某個方向。
那是……皇宮的方向!
……
皇宮內。
懷帝看著燕度送上的那盆杜鵑花,挑了挑眉:“怎麼?對朕送去的杜鵑花不滿意,這又還回來?”
“侄兒不敢。”燕度疊掌行禮,說的冠冕堂皇:“這盆是臣斗膽從皇后宮裡求走的,開的最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