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芳孃的千面抬手掩面,淚眼瑩瑩,欲落不落,若跟前的是兩個男人,定要叫她這副姿態給矇混過去了。
可是在場二人偏生都不是這般輕易糊弄的主。
柳娘輕拍了他一下,“把你叫年輕了你還不願意呢?要是你當真這麼介意,我還是讓她喊你師叔?”
“可別。”
千面知曉柳娘既然說出來,定然是有這種想法,開玩笑,他才多大就要被周含章叫叔?
“還是哥哥好,不過這會子可是要叫我姐姐了,不然可是要叫人懷疑的,那以後我可怎麼在這紅顏坊招攬客人?”
千面說話間還給周含章拋了個媚眼,叫周含章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若是不知道他是個男子的情況下,還挺賞心悅目,現在知道了他是個男扮女裝的人,做這些個嬌媚女氣的動作,確實有點讓她無法適應。
“行了,別嚇著我徒兒,你要忙就先忙去。”
柳娘直接趕人。
“哎喲,姐姐可是要趕我走?那我可要傷心了,我可是想著好好陪一陪姐姐。”
“你就算了,我認識你多少年了,你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看你就是忙著呢,趕緊滾。”
“還是姐姐瞭解我,那我真走了?”
“走走走。”
就這麼幾句話功夫,千面就把柳娘整得不耐煩了,本來還好生掛念的心情,現在只剩下嫌棄,生怕她繼續留下會教壞自己的徒兒。
千面給兩人安排了一場極致華美的歌舞盛宴,周含章看著柳娘,想到一個問題,“師傅,方才那個是他的真容嗎?”
“你想什麼呢,都說了他是千面,那自然不是他的真容。”
“師傅可曾看過他的真容?”
柳娘沉吟半晌,“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
周含章一臉好奇地看著柳娘,“什麼叫算不算啊?”
柳娘陷入回憶中,“我初見他的時候,他才丁點大,那個時候他還沒去學易容之術,後面他家裡遭逢鉅變,然後失蹤了好長一段時間。
我本想幫忙,可是去到的時候已經遲了,再怎麼著也找不到他,我還以為他已經死了,誰知道多年以後,他竟然以另外一副相貌找到了我,若不是他能說出來我們之間的事情,我還真不信那竟然是他。
只是那時候起,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但因著時間太久,他小時候的樣子在我眼前也模糊不清了,只記得是個很好看的小豆丁。不過那時候我就覺得一塔幼時的相貌,長大定然也好看,只不過……”
柳娘嘆了一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周含章適時地給其倒上茶,柳娘喝了一口,“我猜想可能當年的事情,傷了他臉,所以他才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
周含章內心想知道什麼事情,但是沒好意思直接問,,只低著頭做沉思狀。
柳娘哪怕只跟她相處時間僅有那麼幾個月,但不知為何,她有時候就一個動作,柳娘就能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他家當年也是世家大族,我自有與其孃親相識,按理說他應該叫我姨,可是他非要叫我姐姐。”
周含章恍然,難怪柳娘要自己叫他哥哥。
“你應該聽說過我以一己之力滅了雲夢國國君一事,其實這多少也跟他孃親有點關係。”
哪怕周含章用腳趾頭想,都想不出千面竟然跟柳娘滅掉雲夢國國君一事有關,她瞬間豎起了耳朵。
“他本叫樂瀾,是雲澤的兒子。”
!!!
驚天大瓜。
周含章連氣都不敢喘,仔細聽著。
“我幼時曾有一段時間衣不果腹,是樂瀾的孃親時不時地救濟我,所以我才得以存活下來。
他孃親是雲夢國邊境的一個大戶人家,有一日還是皇子的雲澤不知是何原因來到了那個小鎮,看到樂瀾孃親便驚為天人。”
周含章還以為一開始應該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再不濟,最後也該是兩情相悅,不然千面如何出生?
柳娘繼續說下去,“自此,雲澤便一直糾纏在樂池身邊,就是樂瀾的孃親。按說那時候雲澤也算一表人才,與阿池也算相配,只是阿池早就心有所屬,那是跟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當時對於雲澤的糾纏阿池很是不耐煩,最後實在避無可避,就把心上人帶去見了雲澤。
事情從這裡開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本來在阿池跟前一直都以君子之面示人的雲澤忽然就露出了猙獰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