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含章看見店小二出去以後,就坐了回來,對著江明韞忽然道:“我想知道你身上具體發生了何事。”
江明韞喝著茶的手忽然頓了頓,看樣子像是正在思考是不是要告訴周含章。
她自然是相信周含章,只是這般詭異之事,也不知道含章哥哥會不會相信。
如果他不相信,會不會以為自己編造故事,特意弄出個鬼神之說來糊弄他,好讓自己能順理成章地接近他身邊?
江明韞正躊躇間,周含章又說了,“你昏睡的時候說了些夢話。”
江明韞忽然有些緊張,忙放下茶盞,定定看著周含章的神色,“我可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周含章想了想,她對自己的態度明顯是覺得自己是值得信任的,但還是需要確認一下,“你可信我?”
江明韞緊緊握住茶盞,手指用力,看著那幾個白嫩的指尖都泛出微微的紅,
“說來可笑,我以前這般對你,還不知好歹推過你下冰湖,到頭來才發現你是對我最好的人,現在的我,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要相信誰。”
周含章看著她,琢磨著她話中的真實性。
江明韞看著沉默的周含章,“含章哥哥你現在不信我也情有可原,你心裡可能覺得我神神叨叨,指不定還以為我中邪了。”
她把手中的茶盞放了下來,雙手搓了搓,
“其實我自己緩過來後,都覺得這會不會就是一場噩夢,但實在太過真實,而且有些事情與我現在所發生的也能對上。”
周含章還是沒說話,只是把她杯中的水給倒掉,重新斟上一杯熱茶。
江明韞看著周含章笑笑,“你還是這般體貼。”
周含章又打了個寒顫。
“我希望接下來的話不會叫你害怕,其實這已經是我作為江明韞活在這個世上的第二回了。”
江明韞苦笑著,“神奇吧?我也不知道我在夢中都說了些什麼,你聽到了多少又猜到多少……我下面的話多少有些詭異,你也可以不信。”
周含章看著她那認真的雙眼,“我信,我曾在雜記上看過你這種情況,你說夢話的時候陳師兄也在,他也猜測你應當是重生歸來。”
江明韞眼睛亮了亮,“含章哥哥你也知道我之前的日子,這些日子與之上輩子其實並沒有太大區別,要說我上輩子人生的分水嶺,是在我去了天安書院以後。”
周含章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催促她,讓她慢慢述說。
江明韞見此,心中稍稍安定。
“我進書院後,認識了一個人。”
江明韞似在嘲笑,“他博古通今,出口成章,下筆成文,端的是一副才華橫溢的樣子……”
她看了一眼周含章,“自然,他再出眾也比不上含章哥哥。我一開始是被他的才華所吸引,並將其引為知己,誰知道他野心極大,故意接近我只是為了獲得更高的地位。”
“後來,我在他的設計下與大皇子相識,並在他們二人的營造的騙局下產生了錯覺,徹底愛上了大皇子,並叫家裡結黨營私,傾盡家族之力把大皇子送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可是最後我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那時我懷中還懷著大皇子的骨肉,他竟那般狠心連著親生骨肉都不管不顧……”
江明韞說著說著忽然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流出淚來。
“我這一腔真心,全餵了狗,不對,他們連豬狗不如。”
周邊都有些店小二悄悄看了過來,周含章看見她這般,趕緊壓低聲音,“江小姐,你別哭了,待會那些人以為我怎麼你了。”
江明韞壓根制止不了自己,默默哭了一會才擦乾了眼淚,“失禮了。”
周含章見她恢復了些許情緒,才問道:“你說的那人,是誰?”
“你還記得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最早站在院長身後的那個窮學子嗎?就是他。”
“竟是他?”
周含章當日與蔣博文一同來到天安書院,他們與那位學子三人是最早進入書院的,所以最後都免除了入學考核。
他們當時還聊了一會,三方都溝通得挺愉快的。
“那人是叫……葉歸?”
“對,就是他,含章哥哥好記性。”
“我倒是沒看出來他竟是那般的人。”
周含章感嘆道,她當然是相信江明韞,雖然這姑娘有時驕縱,但現在他們都剛進書院,著實算不上熟悉,沒必要說謊誣陷一個窮書生。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