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還有些事要處理,到家和我說一聲。」
戀愛多年,即將從校園走到婚紗的節點。但兩人的相處方式,並沒有多大改變,有的時候書黎分不清這是一段革命友誼還是一段平淡愛情。
好像他總在書黎特別需要他的時候缺席,可書黎站在他的角度,又偏偏能理解他。
所以那種爭吵是發生不起來的。在外人眼裡,他們是彼此相愛的。
書黎把手機放回桌面,轉頭,往落地窗外看去,漆黑的夜幕裡時而有銀絲抽過。
原來在下雨了,她想。
書黎低眸,盒子裡的貢丸已經放涼。
許久,她拿起木籤輕咬下一口,涼掉的牛肉丸失去鮮美汁味,唯有側頰在咀嚼中填鼓起來。
……
從電梯下來,過閘門時,人臉識別的機器自動播報出歡迎下班。
前臺處空蕩無人,只有角落裡的一架三角鋼琴被燈光照亮,落下滿地琴絃影子。
踩著小白鞋向旋轉門徑直走去。
門旁邊有置傘架,集團專門為員工安排的福利雨傘,她下班晚了,如今只剩一個空置桶。
書黎沒帶傘,儘管她單肩背只托特包。這種包容量很大,可以放進15寸的電腦,滿足打工人的日常通勤。
手機上顯示著司機還剩一個紅綠燈抵達。
就在剛剛電梯下行時,書黎在高德地圖軟體上打車。時間晚,不過她在市中心,湊巧打到一輛網約車,距離她兩公里的路程。
書黎站在大懸挑的彩釉玻璃雨棚下等待,身後的冷玻璃,映著她淺淡的輪廓。
夜晚車輛時有駛過積水路面,蕭瑟秋風吹掃著筆直的街道,遠處燃著橙黃路燈,在淅淅瀝瀝的雨夜裡反暈朦朧。
司機打電話過來,說自己已經到了,停在路邊,問她在哪。
書黎這才發現,自己定位偏了,下行電梯時定到旁邊的工商銀行,距離她有一百五十米的樣子。
司機得知後沒好氣地說,不是自己的問題,他這邊要掉頭還要再開一公里的路。
說要麼她自己過去,要麼取消訂單,讓她看著辦。
夜深雨重,書黎連忙說自己可以加錢,但沒等她說完,對方就“嘟嘟嘟”得掛了電話。再次打過去,直接被結束通話。
暴躁又一根筋的人她也不是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日裡的工作逆來順受久了,此時更不想做無謂的爭執。
這個時分,再打一輛車,書黎不敢篤定還能立刻打到了。
只得自認倒黴吧,眉心微蹙起來。
抬頭望了眼黯淡無光的夜幕。
街燈下的雨如珠簾落下,在水窪上跳躍、漪漣。
單肩的包夾緊了下,書黎低著頭正要跑進雨裡,視野忽然暗沉。
她的頭頂出現了一把傘。
書黎回過頭,披在肩上的長髮隨動作像把綾絹扇旋開,輕擦著對方棉質的黑色袖口落下。
不甚明朗的光線裡,男生戴著一頂深色鴨舌帽站在那裡,執傘的手介於他們之間,漆黑的眸子盛著一抹光亮。
視線在潮溼的雨夜裡相接。
她的劉海因為潮溼水汽成簇搭著,貼在白皙飽滿額頭上,再往下,細小水珠沾在嫣紅的唇上。
望著此刻又出現在這兒的便利店男生。
幾秒後,她的唇輕顫了下。
“你——”半是疑惑。
男生帽簷下的目光偏向滂沱雨夜,隨後又轉過來,認真看住她:“這雨一時半會兒不停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一起走吧。”
他的聲線是偏冷的,胸膛卻透過滾燙的溫度,在雨夜裡肆意橫生著青澀的少年感。
應該是剛剛無意間聽到她的電話。
鴨舌帽簷下,極為純粹的黑眸撞上她的眼。
周圍從漆黑天幕不斷拋落下的雨珠,一時間被拉到很遠的地方,虛化淡盡。
直到一輛車飛速駛來,車燈破開萬千雨絲,短暫照亮過他們。
書黎喉嚨發出了輕微顫動:“謝謝,不過不用——”麻煩你了。
還未說完,對方溫和地截斷了她的話。
“你是今天第一位辦卡充值的,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
他語氣中有淡淡的笑意化開,書黎注視著對方的眼睛,眼神裡流露出某種無法言說的情感,想說什麼話,但又找不到貼切的詞彙。
視線偏移,越過他寬闊的肩膀,那頭便利店的燈牌已經暗下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