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像瘋了一樣，死死攥著孫妍的劍。
他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當年黏在自己身邊叫哥哥的小姑娘，會這麼恨自己。
聽到他這麼問，孫妍也像是瘋了一樣，雙眼赤紅。
“當年，你上山的那天，你可知道我遇到了什麼！”
“你說，遇到危險，你會保護我的！”
“那天，我喊了你好久！好久！”
“你呢！你在做什麼！”
聽著她歇斯底里的質問，葉青也愣了神。
“小妍不用怕，葉大哥保護你！”
當年，在他第一次幫孫妍擊退那些地痞的時候。
那個小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滿是光芒。
那時候，他只以為那是崇拜與憧憬，沒想過裡面還有別的情愫。
“回答我！”
“那天你在做什麼！”
眼見他沉默，孫妍再次質問道。
畢竟真正壓垮她的，是在那洞窟之中。
哪怕看到自己身處危險，葉青依舊沒有絲毫留戀地離他而去。
“我！我……”
剛想反駁，葉青卻想起了那天，在縛炎地火的洞窟中。
他看到了一個幻境。
在那個幻境中，他的選擇是什麼呢？
“回答我！”
“……”
“抱歉。”
許久的沉默之後，葉青低下了頭。
看著眼前這個少女，他做不到睜著眼睛說瞎話。
所謂因果報應，當年他的選擇，已經化作了眼前刺穿自己的利刃。
所以，他活著，意義是什麼呢？
為了給別人背鍋？
亦或者……
母親因為生下自己被囚禁，葉家因為自己被滅族。
火玉真人教給他的確實是好東西。
三年靈力換一門天階功法，虧嗎？
安家退婚又有什麼錯？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理所當然。
安柔已經拜高人為師，有更好的未來，為什麼要藏在他這個庸人身上。
程洛又有什麼錯？君子不立危牆。
他葉青早已經聲名狼藉了，不是嗎？
只有一件事，他無法釋然。
“萬寶樓！你們憑什麼算計老子！”
怒吼一聲，葉青抽出了插進自己胸膛的利劍。
隨後，將長劍對準了自己這道偃偶身軀的核心。
“朝這裡刺，才能殺我！”
聞言，孫妍沒有半分遲疑，一劍刺穿了偃偶身軀的核心。
只是刺下去的時候，她臉上滑落了兩道淚痕。
是對年少時情竇初開的自己的交代，還是報復背信棄義之人的快意。
亦或者，是對年少的緬懷。
這一切，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隨著核心碎裂，葉青也失去了對這具身軀的感知。
瀕死之際，葉青也露出了一副釋然的表情，自己這一輩子活的可真窩囊。
但捫心自問，他葉青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沒有十惡不赦。
“我葉青，這輩子除了去神丹宗偷藥，別的惡事都沒做！”
發出最後一聲怒吼之後，葉青的偃偶身軀便失去了動靜，身魂俱滅。
「叮咚，天命之子葉青確認隕落」
上界梧桐林，剛進入林中的洛程也在這時收到了一道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