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謝家,逢年過節,都不似以往熱鬧了。
從她們的一些言語中,桑覓好像也知道了更多無關痛癢的情況。
謝擇弈家中還有一個庶弟,在外地做了郡官,兩個庶姐妹都已出嫁,一個嫁了個縣令,一個嫁了揚州商戶。
這三位熱情的掌事嬤嬤,皆為旁支庶出,與主家親緣頗遠,早年嫁了齊郡程家男子,而在齊郡的治所裕彭城,程謝一體,畢竟程家主家嫡系子弟,對外也是自詡他們出自東州謝氏。
總得來說,七七八八的親戚多到桑覓數不過來。
桑覓很懷疑,謝擇弈自己都記不清這些。
,!
“想當年呀,老夫人可真是了不得。”
“是啊是啊,連生四子,換誰能想得到呢?”
“雖說二公子病夭,可謝家這一代,註定滿門人傑。”
“可不是,旁支都有人才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的。”
大爺領官定州,左右逢源,人脈頗廣。
北戎正亂,恰是三爺建功立業的時候。
至於四爺,四爺還未出仕呢。
只要他想,自是能在望京中站穩腳跟。
畢竟,謝五爺剛從望京回來。
對長居裕彭城謝家的她們這些人而言,族業興望,儼然就是天機讖言。
桑覓一知半解,不甚關心,嘴裡嚼巴著辛中帶甘甜的肉脯,不知不覺間便吃飽喝足。
……
待掌事嬤嬤們拜見完,告退離去。
碧珠才上前來,幫桑覓整理衣裙,與此同時,怪她吃了太多零嘴。
“小姐,你這樣一會兒還怎麼吃午膳,非把肚皮撐破不可。”
桑覓無所謂:“我不餓,午飯等我餓了再吃。”
碧珠搖頭嘆息,不再多言。
自家小姐這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真是不諳世事,單純得像個小孩。
桑覓不曉得她又在搖什麼頭,嘆什麼氣。
自己說的話,分明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她抓起一小塊肉脯,心滿意足地往嘴裡塞,隨之含糊不清地開口問道:“她們真的,都這麼喜歡我嗎?”
碧珠說:“不論真心假意,要緊的是,大家都不瞎,但凡是個耳聰目明的,都可以明明白白地看到,謝大人待小姐你如何啊!所以呀,還是府上那些老嬤嬤們說得好,嫁作人婦後過的什麼日子,得看男人有沒有能力與擔當,男人在家中說得上話,又有擔當,自是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
“太多人了,我不喜歡。”
桑覓懶得去理會碧珠的長篇大論。
她晃了晃手中的小罐子,說:“但肉脯還不錯。”
碧珠說,到時候會去幫她再拿一些。
碧珠還說,一會兒肯定還有人要來見她。
不出碧珠所料,桑覓清靜了沒多久,不到半個時辰,便又有陌生臉孔來拜訪。
一切都被碧珠言中了。
桑覓初來乍到,這家裡的人,多是要主動過來示好,幫著桑覓讓她迅速融入謝家的,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這裡。
她是謝擇弈名正言順的妻子。
她父親還是個京官,且官職不低。
誰又敢不歡迎她的到來呢?
丫鬟通稟後,容貌清麗的女子緩步來到桑覓面前,施施然福了福。
“嫂嫂。”
桑覓只覺得此人眼熟,卻也想不起來是誰。
碧珠一眼瞧出她老毛病又犯了,悄然湊近她,貼著她的耳朵道:“這位是姑爺的從妹,錦泱小姐。”
“哦、哦。”
桑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謝錦泱見桑覓未有回應,又道:“小妹錦泱,見過嫂嫂。”
“呃,坐。”桑覓回神,這才請她坐下。
謝錦泱抱著一個盒子,坐在了桑覓旁邊。
“多謝嫂嫂,昨日匆忙一見,都沒能好好和嫂嫂結識一下,嫂嫂奔波勞累,不知昨夜休息得可好?”
桑覓有點不明就裡,嘴上還是應了一聲。
“蠻好的。”
謝錦泱說自己年方十七,如今尚未出閣,一直沒有議親的打算,怪只怪身體不太好,她也不想拖累夫家,這些年來長久待在家中,待在裕彭城,日子多是乏味,如今桑覓隨謝擇弈回到裕彭城,她也算有人能說說話了,桑覓也可作為過來人,關於作為女子、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