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晨沉默片刻後,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表情。
跟著解雨晨身邊多年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到那表情的一瞬間,便理解了那是什麼意思。
漸漸放慢車速,連帶著四周的車窗都被關上。
見狀,張鬱瀾只得收回搭在車窗上的手。
車內瞬間變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從外面看,幾乎看不到車內的情況。
外加盜墓這一行的特殊性,這車估計經專人改造過,想來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想跳車或是找路人求助幫忙的可能性一下就渺茫了。
不就開個玩笑嗎?至於嗎?
怎麼這人的心眼比無邪還小。
遠在吳山居吃泡麵的無邪,下意識打了兩個噴嚏。
一想、二罵、三唸叨。誰罵我?
另一邊車上的張鬱瀾認真想了想,她現在到底該怎麼做。
算了,形勢比人強。
何況是自己先主動找事的。
“抱歉。”
張鬱瀾剛一說完,就看到解雨晨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她。
“不用緊張我只是有事情想問你而已。”
不等張鬱瀾問是什麼事情,解雨晨就繼續說,“你會道歉,是因為你知道你的行為是不妥的。”
“作為合作伙伴,你我的關係還沒有那麼近。開這樣的玩笑顯然不合時宜的。”
解雨晨的眼睛好似要把眼前人看穿一樣。
“你聰明、心思也細。據我對你的瞭解,你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猜到這人接下來要說什麼的張鬱瀾,下意識避開解雨晨的視線,臉上浮現出一絲心虛且不自然的笑。
“所以結果只有一個,你是故意的。”
這就是其中解雨晨最想不通的一點。
這樣的玩笑可能不會影響兩人之間的信任和合作,但卻會讓人覺得她很冒昧,下意識便想讓人遠離。
兩人便會維持在一個不遠不近,相對平衡的關係上。
“你是覺得我這個人不怎麼樣嗎?還是覺得我們兩個人之間沒必要深交。”
張鬱瀾知道解雨晨會看出這一點。
但在她的預想中,解雨晨應該是知道後,默默埋在心裡暗自記下。
沒想到他會直接和自己打直球。
她們才第二次見面,問這麼交心的問題。
真是個冒昧的傢伙。
張鬱瀾吐出一口濁氣,指關節在車窗上敲了敲,思考著將玻璃打碎後開溜的可能性。
“美國那邊新研發出的防彈玻璃,強度上絕對過關。”聽到敲擊聲的瞬間,解雨晨便明白了她的想法,“當然鬱瀾小姐要是想幫我驗證一下強度的話也可以。”
解雨晨從車輛座椅下面的暗閣裡取出一個小鑿子,遞了過來,“請。”
“這麼貼心,那我幫你試試。”張鬱瀾面上帶笑,把小鑿子給接了過來。
就在她要動手的時候,又聽到身後傳來解雨晨的聲音,“玻璃碎了倒是好說,但要是人之間的關係破裂了那就不好說了。”
“我們是不是還有一個合同沒簽來著。”解雨晨暗戳戳地提醒道。
張鬱瀾將手中的東西放下。
蒼齋的營業執照還沒下來,她和解雨晨還沒簽店鋪與拍賣行長期供貨的合同。
他是在威脅自己嗎?
平和的語氣,說的話倒是讓人一點忽視不得。
“我沒有惡意的,也不是想和你翻臉。”解雨晨見張鬱瀾微微皺起眉頭,擔心事情走向不可控的局面。
“我只是想知道你真實的想法。”
解雨晨放緩了語氣,衝司機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將車窗開啟,“畢竟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合作的,不是嗎?”
這話有點耳熟啊。
誰說過來著?
哦,是我。
呼吸著新鮮空氣,張鬱瀾試著去思考解雨晨說的事情,想了想,將手裡的東西遞了回去。
“因為你和我不是一家的,你姓解,不姓張。這個理由你覺得怎麼樣?”
解雨晨盯著張鬱瀾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分辨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這樣啊。”
解雨晨收回視線,車速一下恢復了正常。
張鬱瀾還以為接下來她和解雨晨不會再出現什麼對話的時候。就聽到旁邊輕輕飄來一句,好似是結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