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織鳶聽人問起名字,她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她原本並不想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人,可後來想想,她要利用人替自己報仇,就不可能不讓人知道。
她沉默了一瞬,告訴了他她的全名。
“赫郎是不是從未將阿鳶放心上?”
少女倒打一耙,她其實從未告訴過人自己的全名。
赫其樾信了她的話,以為是自己沒記住。
他的心中頓時懊惱不已,是他不好。
“阿鳶再告訴我一次。”
這一次,他一定記一輩子。
“那就罰赫郎以後幫阿鳶做一件事。”
“好不好?”
她挽住他的胳膊,糾纏著他。
沒事就哄哄他,日後讓他幫她殺兩個人才容易些。
“好。”
男人的喉結微滾,他下意識扣住她的細腰。
見他答應得這般爽快,少女還有些不可置信:“那阿鳶要是讓赫郎殺人呢?”
她試探他。
後者直接握住她的手:“好。”
只要是欺負阿鳶的人,他都會殺了他們。
沒人能欺負他的阿鳶。
南織鳶還是不太信他的話,男人的話,永遠都不可信。
上輩子連晚霽還和她說過,日後會和她好好過日子,她信了,可後來呢?
後來,她死得極慘。
“阿鳶全名喚南織鳶。”
“南織鳶,赫郎可記住了?”
赫其樾無聲地呢喃著這三個字,南織鳶,很好聽的名字。
“阿鳶是我的小名。”
她說完,吧唧一口親在男人的唇上。
兩人又纏綿了一會,不過只限於親親抱抱,其他什麼都沒做。
轉眼八月二十五,這一天,南織鳶尋了一個藉口下山。
“赫郎在這等我。”
“我與春桃去集市一趟。”
今日還下著雨,他眼睛看不見,就不要去了。
赫其樾不想一個人留在這,他張唇想說什麼,可少女又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雨天路上滑,若赫郎一不小心出事,阿鳶怕是要難過一輩子。”
“阿鳶也不想當寡婦。”
“阿鳶想和赫郎長長久久在一起。”
“赫郎聽話好嗎?”
“阿鳶去去就回。”
南織鳶語氣滿是擔憂,彷彿真的怕他出事。
然而她的面上只有煩躁,赫其樾跟什麼跟?
她這次出去又不是不回來了!
而且,赫其樾怎麼一副粘人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對她情根深種了!
“夫君,好不好嘛!”
她的耐心就要沒了。
也是這個時候,赫其樾總算鬆口了。
“好。”
罷了,阿鳶為了他好,他一個瞎子就不要去湊熱鬧了。
他不去,阿鳶還能快些回來。
這一刻,赫其樾再一次無比唾棄自己。
為何,他偏偏是一個瞎子。
男人的心中湧起巨大的委屈。
若他看得見,他就能幫阿鳶做很多事情了,他也能陪著她去集市了。
他突然間很想很想恢復自己的眼睛。
南織鳶見人答應了,面上滿是開心和輕鬆。
哼,當然不能和他一起去!她去看大夫,他去做什麼?
既然決定不和太子回宮,她也就不打算讓人知道孩子的事情了。
若讓赫其樾知道她有孩子,她到時候就算跑得了,她的孩子跑得了嗎?
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困在宮中!
聽說很多嬪妃的孩子總會無聲無息地沒了。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落得這樣的下場。
“赫郎乖,阿鳶很快就回來了。”
“阿鳶也捨不得赫郎。”
“可家中沒有米了,阿鳶必須去趟集市將帕子賣了換些銅板。”
她再一次提起沒錢的事情。
赫其樾的指尖攥緊又鬆開。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沒用。
是他不好,讓阿鳶操勞一切。
“快去快回。”
阿鳶不讓他跟,他便不跟。
眼下雨停了,還是不要耽擱了。
南織鳶嗯了一聲之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