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晚霽。
雖然他以前是她的未來姐夫,但現在,他只是她的夫君。
這輩子,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娘讓我來送。”
“夫君快吃吧。”
他吃飽,才能安心讀書。
那一次,連晚霽沒再說什麼,只是沉默地吃完就進了書院,他一句話也沒再和她說過。
南織鳶將碗收拾進籃子之後才回了連家。
第二次來給他送飯的時候,連晚霽什麼都沒說,依舊沉默地吃飯。
中途他的同窗好友走了過來:“晚霽兄,這是嫂子嗎?”
“你已經娶得美嬌妻了?”
因為這兩句話,連晚霽周遭更冷了。
從第三次開始,南織鳶每次都要等好久才能等到連晚霽出來,彼時書院門口的書生已經很少了。
一開始她沒覺得什麼,後來日日都如此,她也明白了。
連晚霽不想讓他的同窗好友知道她。
也是,她和他不得已才成了婚,他又不喜她。
她算什麼美嬌娘?
南織鳶心知肚明,她也沒有怨言。
可春天秋天去送飯等久些還好,夏日那麼久,她每次都能熱出一身汗,冬天也難熬,她冷得發抖。
她手上的凍瘡,大多都是這些年熬出來的。
生了凍瘡的手,疼死了。
睡夢中的南織鳶彷彿還能感受到手上的疼,她整個人翻來覆去的。
“連晚……霽。”
睡夢中的她,還呢喃著這個名字。
而後,她就驚醒了。
南織鳶喘著氣,胸膛上上下下,她看了一眼外面的日頭,已經很晚了。
陽光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她又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白嫩的手上不見凍瘡,那悽苦又抑鬱的上輩子,彷彿只是她的一場夢。
“連晚霽。”
他簡直該死。
是,他確實因為她不得不娶了她。
可她明明也是無辜的,他憑什麼恨了她五年?
不管是他家裡的事還是他的束脩,全靠她一手幫忙。
可他呢?他殺妻殺子,他簡直是畜生。
午夜夢迴,她彷彿都還能聽見她那可憐的孩子在哭。
孩子被摔下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南織鳶心中的恨意又增加了一層。
她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等用完早食,她立馬就去了赫其樾的屋中。
高枝就在這,就算再難攀,她也一定要攀上。
“阿其哥哥醒了嗎?”
“阿鳶給你帶了肉粥噢,可好吃了。”
少女推門進去,面上滿是笑容。
讓她意外的是,人根本不在門內。
去哪了?
問了春桃,才知道人也不知道。
“奴婢和小姐一起尋。”
春桃也著急了,生怕人丟了。
畢竟人要是丟了,小姐要難過了。
她一點都不想要小姐難過。
“嗯。”
南織鳶提起裙襬往外走,她們一路走出道觀,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找到了人。
只見男人靠著樹幹,他雙眼緊閉,也不知道他在這裡躺了多久。
少女趕忙跑了上去,她握住男人的手。
“阿其哥哥。”
他是打算離開這裡嗎?為什麼走這麼遠來?
他的手,好涼。
南織鳶見人一直沒反應,有些慌了。
“阿其哥哥?”
她摸上他的臉頰。
好在,這一次,男人動了。
“滾。”
他拂開了她的手,面色陰冷。
誰許她碰他的?
她是不是真的想找死?
赫其樾的心情很不好,他在這躺了一夜,老天還是沒要他的命。
沒要他的命就算了,偏偏讓他又看見了那個討厭的中原女子。
南織鳶再一次聽見了“滾”這個字,臉色也不好看了,她臉頰鼓鼓的。
他就那麼喜歡趕她嗎?
這又不是他的地方,他憑什麼趕她?
她說過,他再說那個字,她就要罰他,說到做到。
少女不管不顧,她直接捧住他的臉,吧唧一口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