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那些洶湧的回憶。兩千年的時光尚且不提,光說眼下大乾的滿目瘡痍,竟全是拜他這個守護神所賜,這叫他如何接受
他想先把這些事都收拾好,先將大乾的局勢安定下來,再面對與她之間的殘局。
可她不,她不是個拖泥帶水的性子,長眼含霜地睨著他,似就等他一句決斷。
沈岐遠有些想笑。
師父總說他的天賦是岐斗山上最好的,他覺得其實不然,柳如意明明遠勝於他,至少在狠心一事的天賦上,他從來不如她。
不想與她決裂,也無法像先前那樣擁住她,他想退後避開,肩上責任卻又壓著他,要他渡過這通河橋。
如意安靜地等著,一次次的呼吸中,對面的人始終沒有開口。
有時沉默也算一種回答,她只是有些不願意相信,所以才固執地等他出聲。
先前還與她兩心相悅的人,如何能在朝夕之間變了心意呢。他不是費盡心思地想與她在一起嗎,不是已經心悅她很多很多年了嗎
還是說,這只是神仙的一場玩笑,為了報復她的朝三暮四,報復她的狠心絕情,所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如意下意識地搖頭。
沈岐遠不會這樣做,他連弄懂情愛都用了三千年,又怎麼會拿真心與她取樂。
可是,如何不是這樣,那又是為什麼呢
凜冽又寂靜的寒風裡,沈岐遠終於動了。
他飛快地策馬,趁著她走神,越過了她的阻攔,敏捷地朝通河橋的另一頭跑去。
瞳孔慢慢聚焦,如意抿唇,氣得笑了一聲,當下就揮出身上攏著的挽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