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夜色中,男人一向銳利的眉眼似乎溫柔了許多。
他躺在厚軟散發著陽光氣息的被褥上,整個人看起來很放鬆,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意。
修長的四肢舒展開來,他就霸佔了大半張床,能躺好幾個人的大床,都被他襯托得有點小。
曲念趴在他身上,含笑看著他,許久沒有動作。
“要從哪裡開始驗?”他抓著她的手,放在他頭髮上。
很明顯他是洗了澡過來的,頭髮還有點潮意,他沒有如平常那樣帶冠,只用一根黑色繡金線綢帶鬆鬆垮垮綁起一半,剩下的黑髮披在背後,如今散在淡粉色的床鋪上。
跟平時相比,這樣的他倒是多了點少年氣,以及無形的誘惑感。
黑髮不長觸感卻極好,順滑如綢緞般,一滑就滑到他深邃壓人的眉眼處。
纖長的手指順著他高挺的鼻樑往下,在他薄唇處輕輕一壓。
“很好,目前為止我很滿意。”
曲念笑著低下頭,用自己的唇去真實感受。
他攬住她纖腰一翻身,兩人就倒了個轉,他反客為主攻城略地,把她親的眼神迷離,快喘不過氣。
“繼續驗。”他停下來,拉著她的手,放在他衣領上,像拆開禮物包裝一般,拆開他的衣服。
他是標準的肩寬腰細,肌肉不厚卻蓬勃有力,身上有很多舊傷口,只要輕輕拂過,彷彿就回到他在邊關的那些烽火歲月。
最後,曲唸的手落在他最新的疤痕上,那是肩膀下方,一個小小的菊花狀傷口,宮宴那晚她用簪子刺出來的。
“果然是你。”她沒裝出多少震驚的表情。
梁宸低沉笑起來,“我就猜到你肯定猜到了,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一無所知呢!”
狡猾的姑娘,明明猜到了,卻一直在裝傻。
“還疼嗎?”她輕柔地撫摸傷口。
他受過的傷不計其數,這麼一點小小的傷能有多疼,更別說過去那麼久。
在她溫柔的注視下,他卻面不改色地說:“疼。”
她果然更加輕柔,讓他忍不住大笑,抱著她滾來滾去。
“哼。”曲念氣得在他下巴上一咬,咬出一排牙印,“騙子。”
“牙口真利。”他摸著下巴上的印子,感覺明天見到那幫大臣,他們又要用發現姦情的驚喜目光偷瞄自己了。
“還要繼續嗎?”
他衣衫半褪躺床上,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但眯起的雙眸卻光芒幽深,好像流淌著滾燙岩漿,極致的平靜下,是無盡的沸騰。
像是隨時要帶著她,一起燃燒。
——
從前段時間起,系統就提醒過曲念,好感度達標了。
最近世界意識更是三不五時就詢問什麼時候生孩子,也可見梁宸的好感度應該是不低。
月光透過窗戶紙,輕柔潵在兩人身上,隱蔽又朦朧,曖昧又溫柔。
伴隨著院子裡淡淡的花香,遠處似有若無的悠揚婉轉的唱戲聲,唱的是牡丹亭,正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此情此景,彷彿一切都水到渠成。
再辜負就不像話了。
曲念俯下身,用行動代替回答。
主動點燃了這一場火。
——
但這場火併沒有燃燒起來。
被皇帝陛下硬生生撲滅了。
在她頸窩處落下一個個熾熱的吻,就在分分鐘進入正題前,他突然沙啞著聲音問:“我想娶你當皇后,你願意嗎?”
“你說呢?”已經被挑起感覺的曲念頓了頓,笑著伸手去勾他的脖子。
他卻沒有被她忽悠過去,他眼中精光一閃。
抓住她雙手,壓在她頭頂,壓迫力十足地再一次詢問:“你自己說,願意進宮嗎?”
她揚起腦袋去親他喉結,他果然呼吸急促,再親一次他肯定就忍不住。
但她還要再親時,他卻伸手擋住。
“別想誘惑我,先回答問題。”他嚴肅說。
曲念:“……良辰美景,及時行樂,其他事明天再說好不好?”
她故意撒著嬌,聲音裡滿是糖。
梁宸喉結上下滾動,忍得眼都紅了。
但他還是硬著心腸,冷哼道:“我就知道,你只想騙到我的身子,根本沒想對我負責。”
曲念:“……”
她確實不大想進宮